紀莞初愣了一愣,胡亂嚼了兩口嘴裏的菜咽到肚中,而後笑著應了一聲,卻心中疑惑,不知他突然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說來也怪,她此時麵對楚故,心中一直有種愧疚之感。或許是因得自己這麼晚回來還需得讓他守門守到現在,亦或許是因得等她讓他這麼久了還未曾吃了東西。總歸無論是什麼樣的理由說辭,都讓她心中存著順著他、讓他開心的情緒。
“比他做的好吃嗎?”
沉默片刻,聽得他嘴裏吐出來這麼一句頗有些別扭意味的說辭,紀莞初這才明白了眼前這人的心思。
她捂著肚子咯咯笑倒在桌上,叮鈴哐啷把筷子碟子折騰得掉了一地。楚故抬頭看他,麵上皆是傲嬌別扭的神色。紀莞初笑夠了伸手拉他,卻不曾想他轉過頭去不理她。直到她快晃斷了他的衣服袖子,讓他沒辦法吃飯,他這才不情不願的哼了一聲。
“阿故,你難不成是吃醋了吧?”
話剛說出口,紀莞初便覺“吃醋”這個詞用在此處似是有些不對勁兒。可對麵這人著實也沒讓她難堪,因為他壓根兒就不知道吃醋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總歸一陣兵荒馬亂之後,楚故這才不別扭了,恢複了原本的模樣,與紀莞初相對坐在一處安生吃飯。
紀莞初含著筷子看著眼前吃飯的人,覺得心情突然之間又好了三分。這人怎能吃飯吃的這麼好看,微垂的長睫悠悠顫動,唇齒紅白誘人,卻又異常雅致幹淨。
“阿故……”看了好一會兒,紀莞初這才收回了黏著的視線,出聲喚他。
楚故聽聞抬眼,輕聲應。
“今日我去太微醫館,是去問相思拿那剩下兩味藥之中其中一味的下落了。”
聽聞此話楚故微微地低著頭不言語,可從紀莞初這個角度,卻能隱隱約約看見他微低的麵上淺淺勾起的唇角。
“或許過不多久,我們便要啟程了。在此處逗留了一月多,從晚桂看到初梅,竟然覺得有些留戀。”紀莞初的言語之中不由自主地透出了一絲感懷,不算傷感,卻仍是有些微微的難受的。
她轉頭看向門外幽深的天幕,“阿故你說,若是等我們尋到了藥,你恢複了記憶,那我們還會像現在這樣嗎?”
她轉過頭,看著不知何時抬起頭來的他。楚故的眸子深如漆墨,可透著與往常不一樣的決然與篤定。
“阿莞,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吃過晚飯,亦或是說宵夜,紀莞初坐在門口小凳兒之上,看著廚房裏忙活收拾的楚故的背影,嘴中殘存著方才飯菜的誘人餘味。心中所想卻頗有些不正經,她兀自感歎裴憶的調教真心不錯,讓楚故也能做這麼一手抓住自己的胃的好菜。
待得楚故把一切都收拾停當,探手拉起坐在小凳兒上的她,順手便將她擁入了懷裏。
紀莞初被他突如其來的一抱亂了陣腳,一陣驚慌失措之後這才穩住了心神,微紅著臉頰問道,“你怎得最近總喜歡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