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她這般,平日裏比任何人都懶散與怕麻煩,可是若是真激起了她內心的那份鬥誌,便是要比任何人都來的可怕。
諸葛終幾乎每日都去尋紀莞初,可能進得門的次數當真寥寥可數,每次都被那個牙尖嘴利的小丫頭攔了下來,說自家小姐正忙著幹正事,沒工夫搭理她。
見此情境,諸葛終也隻能摸著鼻子無奈一笑,心想紀莞初也不知道給這小丫頭吃了什麼迷魂藥。
以前這丫頭對他一直拿姑爺看,向來他在紀莞初的閨閣出入如若無人之境,可不過出去一趟,回來便碰了壁,這滋味當真不好受。
小月打發了諸葛終,回屋向自家小姐問功討賞,“小姐,我可是按照你的吩咐把諸葛公子又一次打發走了,你可不能耍賴。”
紀莞初抬起頭,瞥了她一眼,無奈道,“我記得小月小姐的恩情了,你放心吧,等這星占大會結束之後,我便求二嬸幫你去跟隔壁的說媒。全當我嫁妹妹一般,定然給你一場風光大嫁。”
聽聞紀莞初此話,小月嬌羞低頭,這一瞬間的溫柔直讓紀莞初咋舌。她如今可算知道了什麼叫做女生外向,無論諸葛終在她心裏地位多崇高,此時此刻也比不得她真正傾心的那個瓊山鎮的窮書生。
搖頭歎氣,紀莞初重新將精力投入了桌上的那厚厚一摞書中。
諸葛終知道紀莞初醉心於星占之術,便也不再時時想著去打擾他。畢竟這星占大會舉辦在即,即便是先前準備的再充分和完善,臨了也總能發現一些疏漏。多一人便能多一人處理,諸葛終最後竟然也是忙到脫不開身。
就這麼過了半月有餘,紀喬也終於忙完了手上的大事,抽出空子來與女兒談談天,交交心。
父女二人對坐在花廳之中,紀莞初探手為父親斟上一杯清茶,開口道,“爹,此次星占大會究竟是怎麼個流程?”
紀喬笑道,“不曾想我這女兒如今也會問爹這些問題了……我聽終兒說,你從回到紀家以來,就一直閉門不出研習占星之術?”
紀莞初點頭。
紀喬道,“這次啟天之行,為父不得不說,你做的比我想象之中要好太多。原本看你小時候的樣子,我總在想,紀家的命數或許到了我這一代,便是要盡了。然後我便開始占星推命,即便折損壽元也想為紀家改改命數。但是每次為家族推運,所得的結果皆無衰敗之相。”
說起這些話,紀喬言語之中也是一陣唏噓,紀莞初眼眶泛紅,她如今亦是明白父親這些年究竟承擔著如何的壓力。所謂智者通達,愈是高超的能人,便愈是能看到一些別人看不見的東西,直到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現在爹總算放下了心,不會對不起列祖列宗了。”紀喬笑道,“你雖說並不擅長我紀家原本的占星之術,可是這星占之術皆出同源,有紀緩和旁的偏支後輩在,隻求它不被埋沒便好。此次的星占大會,我與你諸葛世伯是想能在有生之年,盡力改善一下目前普天之下占星師的處境。雖說阻力重重,但是也是必須要去挑起大梁的。對這件事,爹想問問你,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