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朋友?”紀莞初有些疑惑,這清天城中,除去早已遠嫁的麥橘楠,哪裏還有什麼老朋友。
若是裴憶的話,那她應當早就聽到了風聲,不至於如此閉塞。
“去看看便知道了。”
紀莞初隨著醫相思,走著那條她曾經走過無數次的路。烏衣巷口,烏衣巷尾,街頭巷尾的鄰居幾乎都沒有變化,遇到了熟人還能想起她的名字,指著她與她打招呼,叫她是楚先生的娘子。
很久違,卻又有些心傷。
站定在門前,紀莞初探手敲了敲門,有些遲疑,又有些期冀。
不過多時,便聽得門內有人開門的聲響,門開之後,這人站在她身前,熟悉的,卻是一笑之外的。
“疏弦?”
麵前那人一襲湖藍色衣裳,笑的還是如同當年一般溫柔多情。
“阿莞,是我。好久不見。”
入了屋內,所有的擺設還與當時離開之前一模一樣。
倏地,紀莞初突然反應過來,“疏弦,你的眼睛!”
琴疏弦笑道,“我的眼睛,可以看得見了。”
“是相思的功勞?”
醫相思搖了搖頭,歉然道,“我若是有那等能耐,在當日與他相見之時便為他治好了。這次他回清天城來,便已經能看到了。我問他究竟是何方神聖,他也不告訴我。既然不說,那我也便不問了。”
這幾句話說出口,還有些忿忿。他這人一輩子行醫,知曉世間有神醫能比他甚至他師父更為精絕,可卻不知道這人是誰。心中怎麼都是有些難以釋懷的。
琴疏弦笑道,“醫大夫莫要生疏弦的氣,那位前輩隱世多年,我也是無意間與他相遇,有了這等機緣。既然前輩之命在先,我便不能違背。”
醫相思笑了笑,便將此事揭了過去,不再說了。
“對了疏弦,那日你隨著一同離去的,究竟是什麼人?是你所說的師父嗎?”而後,紀莞初開口問道。
琴疏弦點了點頭,“是的。”
聽罷,紀莞初吐了吐舌頭,道,“真是有些凶。現在想想還覺得那情景近在眼前。她帶你回去之後沒有懲罰與你吧?”
琴疏弦勾唇一笑,“並未,師父雖說脾氣不好,可本性是疼我的。倒是那日給你們產生的麻煩,還是要說聲抱歉。”
紀莞初擺手,道,“都過去這麼久了,說這些作甚。”
而後她想了一想,接著問道,“話說,你怎得會在清天城?”
琴疏弦回她,“我隨著師父離去之後,與她住了一段時間。後來隨著她去了蒼雲穀觀禮,再之後師父便有事離去,讓我一人遊曆。我想也沒什麼地方好去,便來清天城暫時歇腳。沒想到會碰到醫大夫,便在這小院裏住下了。”
如此這般,便也是意外之喜。
三人聊了片刻,醫相思便離開此處回醫館去了。
……
日子這樣過的倒也是逍遙。有琴疏弦在,起碼沒有過於濃重的故地重遊的感傷。
每日紀莞初都在房裏占占星看看書,偶爾聽琴疏弦彈彈琴。
煞是逍遙。
幾日之後,紀莞初剛點上緩神香,準備看看舒南故的星盤,卻聽聞有人敲門。
“阿莞,你在嗎?”
紀莞初起身開門,門口之人是琴疏弦。
“怎麼了疏弦?”紀莞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