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發明異趣(4)(1 / 3)

在中國人製作彩色墨水的種種原料中,最著名的大概要算是朱砂了。這是一種緋紅色的礦物,色彩鮮豔,經久不變。古時帝王常用朱砂配成的紅墨水在奏章上作批示,稱為“朱批”。

以後這習慣傳到民間,書評家在評校書籍時也往往用朱筆。現在,教師批改作業一般都用紅筆,或許就是當年這種習慣的延續。

不過,炱也好,紅赭石也好,朱砂也好,由於它們不溶於水,所以盡管在配製時可加上膠水,但也隻適合毛筆等吸水量較大的筆書寫,並不適用於西方後來發明的鵝毛筆、蘸水鋼筆等的書寫,而茜紅、靛藍等雖然可溶於水,但顏色容易褪去,日久字跡變淡,甚至會完全看不出來,也同樣的不合適。

顯然,隨著筆的進化和對書寫要求的提高,人們迫切需要發明一種既容易書寫,又不易褪色的墨水來。100多年前,英國的利·斯蒂文森有了這個發明欲望。

斯蒂文森是英國普雷斯頓一位藥劑師的兒子,由於父親職業的關係,他對化學有著濃厚的興趣。在日常生活中,斯蒂文森觀察到一個有意義的現象:鞣酸遇到鐵離子會生成一種黑色物質,如未成熟的蘋果中含有較多鞣酸,用鐵製小刀剖開後往往在剖麵上或小刀上會有黑色顯現。斯蒂文森試著提取了一些鞣酸,將它與氯化鐵溶液作用後,果然生成了顏色烏黑的黑色物質,而且,這種黑色物質可以牢牢地黏附在紙上,永不褪色。

那麼,是不是將鞣酸與氯化鐵溶液混在一起就能製成墨水了呢?

“還是不行!”斯蒂文森輕輕歎了口氣,一仰身,躺在了床上。因為這種黑色物質就是鞣酸鐵,它並不溶於水。也就是說,這樣配製出來的墨水與炱配製的幾無兩樣。斯蒂文森並未中止他的發明探索,他身體躺在床上,腦中卻在進行理性的思索。

那一段時間,老斯蒂文森——他的父親,對兒子的行動實在不明白:他常常躺一會兒,又翻身起來擺弄各種試劑,然後再歎口氣躺到床上去……如此這般,不知折騰了多少日子。終於,在19世紀中葉的一天,斯蒂文森來到父親麵前,拽起他就跑:“父親,我成功啦!”

麵對桌上一瓶有著淺淺的淡綠色的液體和一些寫著淡淡字跡的紙片及一些有著黑色字跡的紙片,聽著兒子興奮的敘述,老斯蒂文森明白了:兒子這些日子的折騰有了成果。

原來,斯蒂文森想到,雖然鞣酸鐵不溶解於水,無法使用,但鞣酸亞鐵卻能溶解在酸性水溶液中的,如用酸性鞣酸亞鐵溶液作為墨水來書寫的話,那麼雖然它寫出的字跡很淡,可在空氣中會慢慢氧化變成黑色的鞣酸鐵,字跡就越來越深了。

不久,斯蒂文森發明的這種墨水就在市場上出現了,它是用含豐富鞣酸的植物五倍子,加上硫酸亞鐵和膠水配製的。以後,為了克服這種墨水書寫時不夠清晰的缺點,在人造染料發明之後,人們又在墨水中摻進點藍色染料,這就成了今天我們仍在使用的藍黑墨水了。用它寫出來的字,剛開始時是藍色的,這是藍色染料的顏色,過了一段時間,無色的鞣酸亞鐵被氧化成黑色的鞣酸鐵,字跡就變黑了。

隨著化學技術的進步,墨水品種已非常多。不過,除黑色的碳素墨水外,幾乎都是以可溶性合成染料作為惟一著色物質的,它們的化學穩定性較差,時間長了還是會褪色。所以,人們最歡迎的、最常用的,還是以斯蒂文森的發明為基礎的藍黑墨水。

橡皮取代麵包渣

在中國古代,人們寫錯了字以後,常用一種叫雌黃的礦物來塗抹改寫。雌黃的這種作用就是成語“信口雌黃”的出典,人們用這成語來形容那些不負責任亂發議論、隨意改竄的人。

在西方,沒有類似的成語,因為他們不用雌黃一類物質來改正錯字。如果用鵝毛筆或鋼筆寫錯了,那就畫上一個墨團將這個字去掉,所以在歐洲遺存至今的一些中世紀文件中,我們常會見到這種很不雅觀的墨團。鉛筆寫錯後改正就容易了,歐洲人用他們的主要食品——麵包來加以揉擦,去除字跡。

不過,擦鉛筆字的麵包要用新鮮的,因為新鮮麵包質軟,含適量水分,容易將鉛筆字跡去掉。我們有時在以200多年前歐洲事件為背景的電影裏可見到這樣不易理解的場景:在寫字桌上,與鉛筆擺放在一起的是一個小碟子,其中盛放著一小塊新鮮麵包。讀者現在明白了,那麵包在這裏不能看做食品,而是一種文化用品,放在寫字桌上自然是合適的。隻是,麵包並不是一種討人喜歡的文化用品——一塊麵包擦不了幾次就成麵包渣了。

“真討厭,這該死的麵包渣!”1770年的一個夏日,37歲的英國化學家普利斯特裏正在起草一份實驗報告。報告很長,仆人為他準備的幾塊新鮮麵包都用完了,他不得不用昨天剩下來的麵包,弄得報告紙上滿是麵包渣,看上去就像是一張食品包裝紙。加上天熱,普利斯特裏手上有汗,一摸紙,麵包渣就沾在手上,弄得他煩惱不堪。

煩惱和天熱使普利斯特裏的頭暈乎乎的,他伸手拿過一個盛著嗅鹽的玻璃小瓶,拔開橡膠塞,湊到鼻子下,想使自己清醒一些。果然,嗅鹽使他的頭腦清醒了不少,煩惱似乎也少了,普利斯特裏居然有興趣打量起手中這個小小的橡膠瓶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