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3)

向敏宗退堂後,立即派出10名捕快化裝後到案發地帶,要他們如此這般察訪。

卻說有個捕快在路邊小茶館喝茶,開茶館的老太婆給他倒茶時問:“你是西京來的吧?”

“是啊,你有什麼事?”

“向你打聽個事。我們縣裏報上去的和尚殺人一案,向大人是如何處理的?”

“那個和尚?昨天一早殺了。哦,這關你何事?”

“沒什麼,隨便問問。”老太婆馬上離開茶館,眾捕快悄悄跟蹤。隻見老太婆進入屋中,對一個男人說:“你放心吧,今天我見到一個西京客人,他說那個和尚已被向大人判了死刑。”

“這我就放心了。”男子的話剛說完,躲在窗外偷聽的眾捕快一擁而進,將他捉拿歸案。

此男人果真是殺人真凶。他與梅氏的丈夫一向有仇,乘她丈夫不在家,持刀潛入,逼梅氏外出將她殺了,扔入枯井。沒想到和尚當了替死鬼。後來聽聞向敏宗調查此案,心中不安,便叫開茶館的老太婆打探消息,沒想到打聽到捕快身上了。

高驗布糾冤案

蔡州有個財主名叫王義,一日夜晚擁進一幫蒙麵強盜,將王家老小全部捆綁,關入柴屋,房內細軟洗劫一空。

案子報到州府,知府高命手下限期破案。幾天下來,毫無進展。高細心察看了王義家失物的清單,便將清單分發給辦案官吏,要求以此為線索,在街頭巷尾注意觀察。

一天早上,捕快在市場上巡視,隻見有一個攤上5個壯漢在賣舊衣服,價格很便宜。捕快見疑,上前裝作顧客挑選一般,忽見一衫褲上繡有王字,他頓想到王義失竊清單上有此物,立即招呼其他捕快,將5個壯漢拘捕到衙門審理。不想5個壯漢卻大喊冤枉,不承認與盜案有涉。官吏命大刑伺候。不一會兒,5個大漢便被打得皮開肉綻,終於招供。罪狀和贓物都已俱備,立即將案卷交予高,請示要以極刑懲處。

高發現5人招供有幾處不符,馬上派人前往調查5人的家境及平時的德行。發現這幾個人平時老實本份,家境尚可,均以合夥販物為生。高又將那繡有王字的衫褲取來察看,覺得有異。便轉王義到府查證。

高問:“你所失的衫褲是同一端布做的嗎?”

王義答道:“是。”

高比量衫褲用布的幅尺,發現二者闊窄不同,疏密有異。

高將衫褲上的王字給王義看,王義道:“這不是我的。我那王字是用黃線繡的。”

一切明了後,高又將5個囚犯帶上詢問,5人又大呼冤屈。高問:“先前為什麼認罪?”

5人齊道:“不能忍受毒刑拷打,隻求速死算了。”

證據不足,高慰撫5人一番,立即將他們釋放。

過了幾天,在高的精心布置下,才捉住了真正的罪犯。

韓億糾遺雪沉冤

宋朝,陝西洋州有個土豪叫李甲,為人狡詐多心計。當時,其兄病故,留下寡妻及一子,房屋多間,田地若幹。李甲見嫂子勤儉治家,日子過得不錯,十分眼紅,欲奪其嫂子家產。於是,李甲三天兩頭跑到嫂子家,問寒問暖,嫂子甚為感激。

一天,李甲歎著氣對嫂子說:“你還年輕,拖著個小孩兒過日子,倒也不容易。依我之見不如改嫁,也好有個照應。”

嫂子不悅道:“你兄就留下一子,我再苦也要將他養大,決不改嫁。這輩子絕不再動改嫁之念,謝謝叔叔關心了。”

李甲不甘心,四處揚言說哥嫂的兒子不是親生的,非李甲骨肉便不能繼承家業。嫂子氣不過,便告到官府。不想李甲偷偷買通官吏,官吏便幫著李甲說話。嫂子多次上告,但均被駁回,還被毒打一番,說她誣告,最後竟將財產統統判給李甲。

時光一晃10年,李甲嫂子為爭這份財產一直不斷地告狀。新任洋州知府韓億接狀後,翻閱了曆次審理本案的舊案卷,發現了疑點:案卷中均漏掉了這女人生兒子時請乳醫接生之事,而這正是決定小孩是否親生的關鍵。

韓億向李甲嫂子了解當年乳醫的姓名後,立即傳那乳醫到堂。那乳醫竟記憶不起,便回家翻閱舊記錄,果真查到此小孩是那女人所生,便立即出具了證明。韓億將李甲的族親都傳到官署,道:“李甲大逆不道,居然乘人之危,詐兄嫂家產,實該治罪!”李甲極力申辯。韓億取出當年請過乳醫的記載,眾人無話可說,李甲隻得服罪。那女人的10年沉冤終於得到昭雪。

葡萄架下說冤魂

某甲以跑單幫販賣貨物為生,常年在外奔波,家裏隻有妻子和瞎眼的母親。媳婦早晚服侍婆母,好得如同母女一般。左鄰右舍對她們既羨慕又尊敬。

一天,甲回到家裏,母親命媳婦殺雞款待兒子。當時正是酷熱的夏天,他們將飯菜擺在院子的葡萄架下,一同進餐。那天,婆媳兩人都吃素,陪著甲一邊吃一邊敘談別後的種種瑣事。到了半夜,甲忽然暴病死亡。婆媳倆抱頭大哭,哀傷至極。鄰居得到消息,都來問詢、吊唁。裏正覺得甲死得太突然了,便向官府報告。官府派仵作驗屍,結論是:“中毒身亡”。

縣官懷疑女子與外人通奸謀殺親夫,便將她逮捕,用嚴刑拷問。女子受不住刑罰,隻得含冤供認自己是凶手。縣官追問:“奸夫是誰?”

女子說:“沒有啊。”

縣官又命差役動刑罰。女子被打得急了,隻好胡亂說了一個人的名字:“十郎”。

十郎是甲的堂弟,甲每次遠出,都囑咐他代為照管家庭。縣官聽了甲妻的招供,即派人將十郎逮捕歸案,向他訊問通奸殺兄經過。十郎大驚失色,堅不承認,縣官喝令嚴刑拷打。十郎最後也隻得屈打成招。

案子上報後,巡撫某公懷疑其中大有冤情,要為之平反,卻為幕僚勸阻。結果,甲妻與十郎便被麵對麵地絞死在市集上了。一時群眾紛紛為死者鳴冤。

巡撫聽到議論心中煩悶,便化裝成百姓悄悄察訪。到某甲家裏,見瞎眼老婦坐在屋簷下哭泣,便問:“老人家為何悲傷?”

老婦說:“我兒慘死,雖然沒有查出原因,我卻認為這是天命啊。而昏官竟然誣陷害死我賢慧的媳婦,我死了之後必要成為厲鬼為媳婦報仇!”

巡撫驚問:“為什麼說媳婦賢惠?”

老婦說:“別人不知,我是知道的。兒子在外,她夜夜伴我一起睡,夏天為我驅趕蚊蟲,冬天給我貼身暖背,就是母女之間也做不到,更有什麼機會同人通奸呢?!聽說巡撫仁慈公正,我正日夜盼望冤案可以平反。可今天看來,巡撫也是個昏官。老天啊!冤枉啊!我要到皇宮去告狀,以此來為兒媳伸冤啊!”

巡撫聽了,愧悔得汗如雨下,便同老婦講述吃雞中毒之事:“你們都吃雞,怎麼單單死了你兒子?”

老婦說:“那天我同兒媳吃素。”巡撫說:“家雞難道會有毒嗎?一定有特殊緣故。你們在什麼地方吃的?”

老婦說:“葡萄架下。”

巡撫便出錢請人代買一隻肉雞,燒熟後仍置放於葡萄架下當時吃雞的處所。熱氣蒸騰而上,一會兒,一縷白絲自上而下掉在雞盤中,巡撫全神貫注細看才隱隱辨清,十分驚異。便命人撕下一塊雞肉投給狗吃,狗吃了很快就倒斃在地上。巡撫恍然大悟,連聲歎道:“殺了兩個無辜,這是我的過錯啊!”

巡撫立即返歸衙門,換上官服,召集曾承辦此案的各級官員,鳴鑼開道,來到甲家。瞎老太太大吃一驚,跪在地上迎接。官員們都莫名其妙,不知巡撫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巡撫命令下人燒熟一隻雞,仍置放在葡萄架下原處,叫官員們細細審視。一會兒,細白絲自上而下落下雞盆。再撕一塊肉喂狗,狗吃了立即斃命。眾人大為驚駭。巡撫便叫差役拆毀葡萄架,細加搜索,捉得一隻長約4寸的毒蠍,細絲原來就是它的涎液。官員們見了麵麵相覷。

巡撫沉痛地說:“這就是甲暴死的緣故。兩個無辜百姓被判刑是冤枉的,難道不是我們這班父母官的罪過嗎?!”即日奏報朝廷,請求處分。對縣官以枉殺無辜論罪,對其餘官員也給以不同的處罰。

許進智破荊花案

有個官員叫許進,官至兵部尚書。他在山東單縣任內時,曾辦過一個案件,利用他的經驗與智謀,為一個村婦洗刷了“謀殺親夫”的罪名。

有一天,正是農忙季節,有個村婦到地頭為丈夫送飯。不料丈夫吃了妻子送去的飯菜,不一會兒就倒地身亡了。那男子身體一直很好,並無痼疾在身,如今突然死去,人們當然要懷疑村婦在飯菜中施放了毒藥。死者的父母就狀告縣衙,村婦也無可辯解。

然而,許進審判案子一向慎重。他先了解到這對夫婦平時尚稱和睦;再經調查,知道村婦也頗守婦道,並無不軌行為。“謀殺親夫”似乎與情理不符。但那村民確有被毒跡象,在村婦送去飯菜之前,並無進食,說村婦下毒,也屬事出有因。如何判斷,倒也頗費周折。

許進便對村婦說道:“我知你丈夫無故死亡,非常傷心,再遭罪名更覺冤屈,為搞清真相,你須把那日送飯菜的情況詳細彙報。”

村婦哀哀哭泣,細細回憶。她說:“那天我在家做好了米飯、魚湯,自己先吃了,再給先夫送去。我自吃並無事故,誰知夫君吃了卻一命嗚呼,其中曲折,我也說不清楚。”

許進耐心地說:“把送飯的詳情說清楚些。”

村婦繼續說:“我送飯到田頭,要經過一片荊樹林。剛進林中,忽見烏雲蔽日,狂風乍起,像要下雨的樣子,我便加快腳步,不意盛魚湯的瓦壺蓋子在匆忙中掉在地上破碎了。當時我送飯心切,就趕到地頭,丈夫恐要下雨,就趕忙吃飯,尚未吃完,大雨就傾盆而下,不意丈夫就倒斃在雨水之中。”

許進對村婦的敘述細加分析。他又做了一次試驗,他叫人煮飯燒魚湯,再將荊花放入飯菜之中,然後給豬狗吃。那些豬狗吃了這些飯菜之後竟然都死了。於是他就據此弄清了案情。

村婦送飯菜時經過荊樹林,由於壺蓋摔破,荊花飄落湯中,荊花原是毒物,隻是人們不識其毒罷了。那村民由於吃得匆忙,也沒注意飯菜中的雜物,於是食物進入體內,再加大雨一澆,死於非命。故村婦並非“謀殺親夫”,而是湊巧釀成了一個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