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裕心想:以前的幾任主事僧,交接財產時,文書上都寫有150兩黃金,到底有沒有黃金,隻有他們自己才能說清楚。
他馬上派出官府的轎子,把前幾任主事僧都請到官府來。李德裕給每位主事僧倒了茶,顯得很親密地和他們聊天。突然,李德裕問道:“在你們擔任主事僧交接財產時,文書上都寫有黃金,請問諸位,是真有黃金嗎?”
主事僧們對這個問題很敏感,李德裕突然提問,大家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一個個屏住呼吸,偷眼相看。
李德裕又追問了幾句。其中一個主事僧遲疑地站起來說的確有黃金,其餘的人也都響應說確實存在150兩黃金,交接財產時,都是主事僧親自過目交接。
李德裕叫人把這些主事僧領到不同的屋子裏去,給他們每人送一些柔軟的黃泥,讓他們用黃泥提出他們當時交接黃金的形狀。
因為本來就沒有真正交接過黃金,當然大家也就不可能知道黃金的形狀,所以他們捏出來的,各種各樣,沒有個相同的樣子。
李德裕一看,真相大白,原來他們聯合起來誣告陷害新上任的主事僧,以掩蓋他們私吞寺廟財產的行為。李德裕命衙役們重重地責打這些和尚,他們害怕疼痛,全都老實交代了。
新上任主事僧又回到了甘露寺。
於仲文智審奪牛案
於仲文,字次武,鮮卑族,先任北周刺史,隋朝建立後,因拒尉遲迥有功,拜為柱國將軍。煬帝時,視他為親信,被封為右翊衛大將軍,後因征遼失敗,被下獄,憂憤而死。
於仲文和他的先輩一樣,小的時候就很聰明,喜歡讀書。於仲文的祖父名叫於謹,七八歲時就通曉經史,好讀兵法,性情深沉,不愛交遊,一心撲在學問上。其長大後,才學滿腹,無論是西魏朝,還是北周朝,都很重用他。西魏時晉位柱國大將軍,北周封燕國公。於仲文的父親叫於,少時性格和父親一樣,恬靜穩重,忠實厚道,以讀書為最大樂趣,同時還喜練刀槍劍戟。他長大後文武全才,也被西魏、北周朝廷賞識。在西魏時,他作戰勇敢,多有智謀,被任命為通直散騎常侍,後任渭州刺史;北周時晉位大將軍,曆勳、延二州刺史,襲爵燕國公。到了於仲文,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他幼時讀書比他的祖父、父親還要刻苦。據曆史記載,在他還處於“乳發下垂,胎牙未換”的時候,就向他的父親於提出,要獨居茅屋,杜絕外來幹擾,專心經書。他的父親以其還不能獨立照顧自己為由,沒有答應。但是後來,終是擰不過他,還是答應了他的要求,便在後院中為他建造了兩間草房。從此,於仲文獨居茅屋,安心讀書。因他正是童年,不少孩子找他出去玩耍,他都不去;並且交待家人,今後凡有人來找,請代為謝絕,更不要把人帶到後院去。這年他隻有五歲。
起初,父親於認為,於仲文要獨居茅屋讀書,是孩童的一時好奇和衝動,過不了多久,就會因為耐不住寂寞而回來的。但是,他悄悄去後院查看多次,總見兒子專心讀書,目不他視,讀到妙處,還要拍手叫絕,高聲朗誦起來。
於這才感到兒子是多麼的有毅力,他為有如此一個有誌氣的兒子感到自豪。他時常對家人深有感觸地說:“將來能發揚光大我們於家門風的,必然是這個孩子啊!”
當於仲文長到七歲的時候,便去太學的童子班學習。因為老師課堂上所講授的他早已熟記,故每次提問,他不但對答如流,且能釋義,連老師都感到震驚。但是於仲文並不以此自滿自足,照樣認真聽講,下學回來,依然閉門茅屋,勤奮不懈。有的學生問他:“這些課文你早就會了,為什麼還那麼認真呢?”他笑著回答說:“書中的奧妙,不是一下子都能弄明白的。隻能說學一遍,理解就深一分,而要精通,還差得遠呢!”
隨著於仲文學識的增長,他獨居茅屋刻苦讀書的事跡不脛而走。在他九歲那年的一天,事情傳到了西魏宇文泰的耳中,他也覺新奇,便令於將他帶來宮中一覽風采。
於仲文來到雲陽宮,見到宇文泰,彬彬有禮,但不拘束,顯得很有風度。這一直觀,便使宇文泰喜歡幾分,遂和顏悅色地問他:“我聽說你從小就酷愛讀書,五歲的時候就閉讀茅屋了,可有此事?”
於仲文低頭答道:“談不上閉讀,隻不過是圖個清靜而已。”
宇文泰道:“回答得好!我再來問你,你如此喜歡讀書,可知道書中講的都是什麼事麼?”
於聽了宇文泰的提問,不由得感到吃驚,書籍成千上萬,立意各不相同,有文學,有史學,有兵法,有易經,有天文,有地理……宇文泰提這麼一個籠而統之的問題,誰能回答得了?更何況被問的還是個八九歲的孩子?他不由得為兒子捏了一把汗。
可於仲文並沒感到為難,而是略加思索,便慨然答道:“典籍浩瀚,文字萬千,據我想來,無非講了一件事,這就是教我如何幫助父親侍奉君王。換句話說,就是兩個字,即‘忠’和‘孝’的問題。”
宇文泰聽後,很高興地歎道:“真乃奇才啊!”
於仲文自從巧答文帝,深得稱讚之後,便去拜大學問家、太學博士李祥為師,專攻《周易》和“三禮”(即《周禮》、《儀禮》、《禮記》)。幾年之後,他的知識更加豐富了。在他13歲那年,於仲文被召入趙王府任職,做了伴讀。趙王見於仲文不僅才華橫溢,而且機警聰敏,辦事果斷,就任命他做了安固太守,這年,於仲文隻有14歲。
他上任不久,就遇上了一個棘手的案子。
原來,在於仲文上任前,安固一個姓任的老漢和一個姓杜的老漢都丟失了一頭牛。後來,任老漢把丟的牛找了回來。但杜老漢硬說任家找回的那頭牛是他家的,便依仗人多勢眾,硬是從任家把那頭牛奪走了。任老漢感到冤枉,便告到縣衙。縣令把杜家老漢傳去,杜老漢則說那牛本來就是他家的,是被任家奪去的,而今又奪了回來,是物歸原主,名正言順。縣令感到各說各有理,無法結案,便交到州府。州官把任、杜兩位老漢召來審問,也是各說各有理。州官派人查閱取證,但過了很長時間,依然無法認定究竟誰是奪牛的,誰是被奪的。
後來,益州長史韓伯俊知道了這件事,對州郡官吏說:“新上任的太守於仲文,雖然年少,但聰明多智,相信他能把這個案子審理清楚。”
州郡官吏聽了,遂來到於仲文府中,述說了案情。於仲文痛快地答應了,並決定到任、杜兩家住的村內當眾審理。州郡官吏見於仲文答應得如此痛快,他又隻是個十五六歲的孩子,不由得心中又嘀咕起來,對他是否真的能把這個案子審理清楚半信半疑。不過,因有益州長史的推薦,也隻好讓於仲文試試了。
這一天,於仲文在州府官吏的陪同下來到任、杜兩家所居村內。當地百姓聽說一個少年太守來審理牛案,也覺新鮮,紛紛趕來看熱鬧。
審案開始,於仲文坐在一個臨時設置的公堂前,把驚堂木一拍說:“今天我要當眾審牛。”
百姓一聽,都樂了,私下議論:“嘿,真新鮮,案子發生在任老漢和杜老漢身上,他不審這兩個人,倒審起牛來了!”
州郡官吏也認為於仲文年齡太小,沒有經過這麼大的場麵,可能一時慌張,說走了嘴,誤把審理“奪牛案”說成審牛了,於是急忙從一旁小聲提醒說:“是審牛案,不是審牛。”
沒想到於仲文卻又大聲說:“是審牛。”
然後又當眾宣布:“任、杜兩家速去家中把各自的牛統統趕到這裏!”
任、杜兩位老漢不敢怠慢,迅速回家,分別把牛趕到了臨時設立的“大堂”空地上,並按照於仲文的命令,分列兩旁。接著,於仲文命衙役牽過那頭有爭議的牛,來到兩家牛群的中間,然後撒開韁繩。結果奇跡發生了,那牛撒腿跑進了任家的牛群之中。
僅此一舉,前來觀看的本村百姓頓時歡呼起來:“牛是任家的!牛是任家的!”
但是,於仲文並沒因此罷休,他命令衙役把那頭牛從任家牛群中拉出,牽到大堂,把驚堂木“啪”地一拍,大聲喝道:“大膽畜牲,未經本官審問,竟敢擅自亂跑,豈不是藐視公堂?來人,快取刀來,在它的屁股上狠狠地砍上三刀!”
衙役們遵命,取過刀來,對著牛屁股上就是一刀,鮮血便嘩地流了下來。待衙役又要砍第二刀時,任老漢跌跌撞撞來到堂前,連聲求道:“求老爺開恩,不要再砍了,你就是砍死它,它也不會說話的,就讓我挨板子代它受刑吧!”
於仲文又看了看那位杜老漢,竟神態自若,絲毫沒有一點痛惜之色,便對任老漢說:“起來,站立一旁,本官已明案情,即刻宣判。”
然後,大聲道:“來人,把杜老漢押上堂來!”
當衙役把杜老漢押上大堂之後,未待於仲文開口,杜老漢已感到事情敗露,再也無法隱瞞,趕緊趴在地上,連連叩頭央求說:“求老爺開恩,小老兒知罪,甘願受罰就是!”
於仲文見杜老漢認罪,遂當場宣布結案,對杜家進行處罰,讓任家把牛當場牽走了。
州郡官吏和在場百姓對這位新上任的少年太守,無不心悅誠服。
張策十三辨偽鼎
張策,字少逸,法號藏機,生年不詳,敦煌(今甘肅敦煌)人。五代十國時期,他未成年就落發為僧,後因才華出眾受到後梁太祖賞識,初為掌記,曆任中書舍人、翰林學士,官至宰相。
他在13歲那年,就以“辨偽鼎”的故事,被譽為“神童”。
張策出生於一個普通官員家庭,他的父親叫張同,官為客管經略使,也是一位著名學者。張策自幼聰慧,勤奮好學,興趣廣泛,詩歌、辭賦、史書、易經等,無所不讀;而且記憶力很強,所有他讀過的書,不但熟知其內容,對於重點段落,基本上都能背誦。
在性格上,他平時內向,不愛說話,對閑言碎語從不參與。但是,每遇到有關讀書方麵的話,他一句也不少,尤其在學術問題上,若遇到不同看法,即使爭論得麵紅耳赤,他也寸步不讓。別的孩子找他去玩,他不去,時間一久,其他孩子都認為他是個“怪人”,也就不再找他了。
有一年,他的父親奉命去洛陽任職,全家搬到洛陽附近的一個村中居住。當時,村裏的井水又苦又鹹,他家吃不慣,便請人要在院子裏挖出一口甜水井來。村子裏有位老秀才,不但有學問,還會看風水,父親便請他在院中選了個位置。那老秀才說,必須挖過兩層沙泥之後,方有甜水出現。
這一天,張同在村子裏找了十餘人,在老秀才的指揮下,動工挖了起來。不料,當挖到第一層沙泥出現的時候,竟挖出一個銅鼎,鼎上刻了一行篆字:“魏黃初元年二月,匠吉千。”
眾人感到大奇,便請老秀才辨認。老秀才看了又看,然後神秘地對眾人說:“魏朝到現在已有幾百年的曆史了。據史書記載,魏文帝剛即位的時候,曾選天下名匠,鐫刻銅鼎一隻,後來不翼而飛。曹丕內令侍翻遍了整個後宮也沒有找到,後來竟懷疑是他的弟弟曹植偷去了。曹植始終沒有認賬,於是,兄弟二人結下仇恨,據說後來曹丕想殺曹植,逼他‘七步成詩’,就與這隻鼎有關係。沒承想事隔幾百年之後,這古鼎又重新問世,真可謂無價之寶啊!這都是經略使帶來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