暢述生平之誌,文采斐然,氣勢恢宏。然而徐知誥本出身貧寒,長期寄人籬下,為人謹慎,不喜張揚,對韓熙載這樣自視極高又不拘小節的熱血青年,實在是難以真心賞識,加上此刻正全力奪權,因怕韓熙載節外生枝,有意放他到外地為官,曆任滁、和、常三州從事。
直到十一年後,升元元年(937年),徐知誥建立南唐,改名李囗,這才將韓熙載召回都城金陵為官,署為秘書郎,掌太子東宮文翰,屬於閑職。太子李璟即位後,因韓熙載是東宮舊僚,開始信用有加。韓熙載趁機又向李璟推薦了好友史虛白,說他有經世治國之才,堪以大用。李璟連忙派人召史虛白到金陵,想看看這傳說中的大才子到底有什麼本事。史虛白閉口不談國事,喝得酩酊大醉後在王宮的台階上撒尿,最終打消了李璟起用他的念頭。
韓熙載卻沒有史虛白那般超脫名利的勇氣,他起初尚得到李璟信任,數言朝事,無所回隱。史虛白在其著作《釣磯立談》對好友有一段生動描述:
初,熙載自以羈旅被遇,思展布肢體,以報人主。內念報國之意,莫急於人材。於是大開門館,延納俊彥。凡占一技一能之士,無不加意收采,唯恐不及。雖久病疲荼,亦不廢。接待至誠,獎進後輩,乃其天性。每得一文筆,手必繕寫,輾轉愛玩,至其紙生毛,猶不忍遽舍。後房蓄聲妓,皆天下妙絕彈絲、吹竹、清歌、豔舞之觀,所以娛侑賓客者,皆曲臻其妙。是以一時豪傑,如蕭儼、江文蔚、常夢錫、馮延已、馮延魯、徐鉉、徐鍇、潘佑、舒雅、張洎之徒,舉集其門。熙載又長於劇談,與相反覆論難,多深切當世之務。故熙載每有表疏,論列聞聽,翕然以為當愜。
生動描寫了韓熙載如何為了報國延納俊才,然而他為人孤傲,不事逢迎,很快遭到權臣宋齊丘等的忌恨,陷入朝中黨爭之中,從此無力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