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 征戰幾人回(4)(2 / 3)

施宗隻帶了高浪一人,換了百姓衣服,出關朝古田寺方向趕去,竟然真在天黑時遇到了張希矯大軍,施宗忙上前傳達段功之命。此處離古田寺僅三十裏地,張希矯聽說鐵萬戶已經戰死,更是怒火中燒,道:“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無論如何都不肯退兵。

施宗隻好道:“大將軍此行無非是要打敗紅巾,這樣大張旗鼓地揮師前進,敵人早有防備,取勝可就難得多。若是大將軍堅持要去古田寺,我倒有個主意。”當下上前附耳了幾句。

張希矯沉吟片刻,道:“也好,就按你說的辦。你二人就此回去稟告信苴,不將紅巾殺得片甲不留,絕不回去見他。”高浪眼見大戰再即,哪裏願意回去,忙道:“我願意留下與大將軍共進退。”施宗也擔心張希矯再冒險輕進,便道:“既然如此,我也先留下來,等大將軍取勝再回去稟報信苴不遲。”

張希矯便令副將尹崗率大軍藏入林中,約定以火為號,待得看到火頭大起,便一齊朝古田寺衝殺,自己則親自挑選了二百精銳,多帶火矢、火鏃,連同施宗、高浪二人,摸黑朝古田寺趕去,十數裏之遙時,遠遠見到紅巾營寨光亮映天,便下了馬,徒步朝映照趕去。

走了近一個時辰,終於摸近營寨,隻聽見營寨中有鼓聲、鈴鐺聲傳來,似是紅巾正在歡宴。張希矯命人蹲下來匍匐前進,看到寨門時,卻驚得呆了,轅門兩旁的柵欄上掛了數十具赤身裸體的屍首,均是戰場上重傷未死的羅苴子,被紅巾綁回古田寺拷打,後又一一吊死。張希矯大怒,命人點起火矢,親手射到轅門上。高浪不待張希矯下令,竟一揮鐵鞭,當先往營寨衝去。他得早就預備大殺一場,不料一衝進來便呆住了,原來營寨中空無一人,隻有四隻羊前腿懸吊欄上,後腿踏在鼓麵上,欄旁則拴有四隻大鵝,項掛鈴鐺,鼓聲、鈴鐺聲正是這八隻動物弄出。

張希矯隻見到羅苴子的屍首,不見一名敵人,早已經氣極,連聲道:“燒!點頭燒!將紅巾都給我燒出來!”羅苴子遂四處舉火,仍然不見一人,便一齊殺來古田寺。卻見古田寺門前兩旁大樹上各五花大綁著兩名羅苴子,均已遭開膛破肚而死。張希矯暴跳如雷,微一舉手,羅苴子火矢齊發,盡數射到寺匾上。那匾是塊老匾,頓時起火。兩名僧人聞聲趕出,見狀忙叫道:“住手!將軍快些住手!本寺裏麵尚住有十餘名僧人。”張希矯怒道:“紅巾在寺前殘殺我大理將士時,你們為何不叫住手?”回頭命道:“給我燒了這紅巾老巢!”羅苴子大聲應命,趁勢衝進寺中放火。

施宗忙拉過一名僧人問道:“紅巾都去了哪裏?”僧人道:“天一黑,他們便從後山撤走了,說是大理援軍已到,他們也須得回回蹬關等待中慶來的援兵。”

施宗聽說紅巾已經撤軍,便命羅苴子放出孔明燈,告知楚雄城內。三盞孔明燈望夜幕中飛去,越飛越高,到最後隻剩了三個小小的亮點。

卻見眼前古田寺也是大火騰起,僧人們哭喊著奔出寺來,羅苴子也不阻撓,任憑他們四下逃散。

過了小半個時辰,張希矯副將尹崗率大隊人馬趕到,張希矯隨即上馬,要連夜率軍去追擊明勝一軍。施宗忙道:“大將軍,山高道險,天黑路滑,敵人又動向不明,不可輕出,不如先派人打探清楚再追擊不遲。”張希矯道:“也好。”當即派出一小隊騎兵,抓了一名僧人帶路,從後山去探紅巾去向。他卻不願意就此領兵前去楚雄與段功會合,幹脆下令大軍就此紮營。

紅巾營寨與古田寺大火熊熊,一直燒到次日清晨才逐漸熄滅,寺廟完全變成了一堆殘垣斷壁。

天色大明之時,段功率人趕到,施宗忙上前稟告紅巾昨夜已搶先退回回蹬關。段功臉色鐵青,一言不發,撫劍走進寺中。他曾聽過這座前年古刹的名字,而眼前不但建築蕩然無存,殘垣斷壁中還留有幾具焦黑的骸骨,大約是寺中未及逃出的僧人,心頭怒火頓起,大踏步出寺,厲聲命道:“來人,將張希矯綁了。張希矯,你違抗軍令,本該就地斬首,念你是員老將,多有戰功,赦免死罪,流配鶴慶。張希矯部暫由副將尹崗率領。”

鶴慶正是楊寶父親楊昇的封地,高潛聽說,不由驚奇地看了楊寶一眼。

又聽見段功厲聲道:“速速將張希矯押走。施宗、高浪,你二人傳令不力,張希矯擅來古田寺,你們不但不予勸阻,還任憑他燒毀了古田寺。來人,將他二人拖到一邊,各打五十軍棍。”怒火稍解,這才道:“召集人馬,去回蹬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