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1章 鐵錘人(5)(2 / 3)

來到線陽金鋪,楊寶將錘子拿給夥計看。夥計一見便連聲道:“是,是,昨日搶劫我們金鋪的人,手中拿的正是這樣的錘子。”

馬文銘吃了一驚,問道:“莫非殺死張將軍的鐵錘人跟搶劫金鋪的是同一個人?楊羽儀是怎麼想到這一點的?”楊寶道:“說來話長,這鐵錘人我們原來早就見過……”

一語未畢,忽見沈富緊捂著腹部進來。夥計忙迎上去道:“沈先生,你昨晚去了哪裏?你一夜未歸,可是急死我們了。”沈富麵色蒼白,額頭虛汗直冒,連連擺手道:“沒事,就是肚子疼,在轎子中昏死過去了。”

伽羅道:“我看先生是有心絞痛的毛病,還要多注意休息才好。”沈富道:“知道的,知道的,多謝娘子。”自進去後院歇息。

回去行省署的路上,楊寶便詳細說明,好讓馬文銘立即發出告示通緝凶犯,原來他認為鐵錘人就是打金箔人陳惠。他曾在梁王壽宴上行刺。雖然後來被擒住,段功憐他孤苦,又放他離去。想不到他依舊恨意難泯,如今又卷土重來,向大理諸人下手報複。他雖然個子矮小,卻因為自小打金箔的緣故,有著超強的臂力。

馬文銘道:“我還記得這個陳惠。不過就算他懷恨在心,也該遷怒段平章、施宗羽儀長兄弟,跟張將軍又有什麼關係?”楊寶道:“我猜陳惠一直躲在中慶城中,想伺機向信苴下手,但信苴本人功夫了得,四周又是羽儀環伺,他很難找到機會。此人也當真有耐心,一直暗中監視,信苴經常去覺照寺聽經,他肯定早知道這一點,多半由此發現了張將軍是我大理前任大將軍,他既無法行刺信苴,便想殺死信苴身邊的人來報複。那日張將軍不知道什麼原因,走路趔趄不穩,陳惠看到後覺得是天賜良機,便一路跟蹤張將軍到魚課司巷,用鐵錘殺了他。至於陳惠後來為何會冒險去搶劫金鋪,我尚不能解釋。施宗羽儀長更不必說,當日送陳母前去大理的正是他和施秀羽儀長,他兄弟二人是陳惠重點報複的對象。想來陳惠日夜在梁王宮附近監視,施宗羽儀長昨晚出宮之時就已經被他盯上,但施宗武藝超群,他不是對手,隻能暗中等待機會。剛好昨晚施宗心情不暢,喝得大醉,這才被陳惠有機可趁。”

馬文銘道:“有理,楊羽儀真是神人。”當即長長舒了一口氣,立即命人四處張貼告示緝拿陳惠。再派人速去告知梁王和段功,免得他們翁婿繼續互相猜疑。

既然真凶陳惠浮出水麵,楊寶揣度施秀必然是下一個目標,雖說陳惠不會武藝,但畢竟一直以來刻意複仇,施秀又正傷痛兄長慘死,怕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趕緊回來忠愛宮中,卻是四下尋找施秀不著,問起羽儀,這才知道段功跟阿蓋公主爭吵後憤然出宮,身邊隻帶了施秀一人,迄今未歸。楊寶擔心二人出意外,忙去找楊智,想請他調派羽儀出去尋找。來到楊智門前,叫道:“楊員外!”卻是無人應聲。他見房門隻虛掩了半邊,推門進去,楊智正木然坐在床邊,淚流滿麵。

楊寶知道昨晚施宗一向小心謹慎,昨晚獨自外出飲酒,當是心情苦悶,與楊智爭吵有很大關係,楊智如此鬱鬱傷懷,自是心感愧疚。他無意中瞧見這一幕,自覺不妥,正要退出,楊智已然瞧見了他,舉袖抹了一把眼淚,問道:“有事麼?”楊寶忙上前稟明尋找段功、施秀一事,楊智道:“嗯,信苴還不知道凶案已破,他若不是去了滇池,便是去了覺照寺,你我分頭帶人去找。”楊寶道:“是。”

段僧奴、伽羅等人還等在梁王宮門前,楊智便讓楊寶幾人帶上幾名羽儀前去覺照寺,自己則帶人往西到滇池岸邊搜索。正要上馬出發之時,昆明縣衙巡檢領了兩名差役趕來,說是有一樁人命官司要請段僧奴去做證人。段僧奴問道:“你們沒有弄錯吧,真的是我麼?我可是昨日才到中慶。”

巡檢早在魚課司巷見過段僧奴,知道她是段功之女,忙道:“寶姬昨日是不是在南城給了兩名轎夫一片金葉子?”段僧奴道:“是啊,怎麼了?”巡檢道:“那就沒錯了。那兩名轎夫昨夜謀財害命殺了人,現被拘捕在縣衙。姚縣令本來懷疑那片金葉子也是他們所偷,但他二人堅持是說是一個美貌小娘子所送,還說一道的還有個印度小娘子,我立時猜到他們所說的原來是寶姬。這就請寶姬移步去趟縣衙,看看是不是那兩名轎夫。”

段僧奴記得昨日見過的那兩名轎夫黃劍、田川極是憨厚樸實,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奇道:“當真是他們二人謀財害命?”巡檢道:“是,那二人已經供認不諱、畫押招供了。”段僧奴道:“那好。但眼下我有要緊事,要先去找我阿爹,回來再去縣衙,如何?”巡檢哪裏敢得罪她,忙道:“可以,可以,寶姬先去忙正事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