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家村發現的明萬曆年間(約1590年)繪製的孫臏影像圖
由於新華社這一消息的傳播及各新聞媒體的轉載引錄,菏澤方麵的這個成果算是以壓倒群雄的姿態占了上風。從此,其他方麵的學者盡管心中頗不服氣,但聲音卻暫時喑啞了,而菏澤地麵上的聲音卻越發響亮、鼓噪起來。借新華社向世界播出消息的強勁東風,1991年9月,受到鼓舞並提高了政治尤其是經濟覺悟的孫老家村孫氏族人,又以飽滿的革命熱情和幹勁,從居住在徐州的同族中專門借出《孫氏族譜》一卷,主動請菏澤方麵的課題組人員研究。接到這份族譜後,課題組對這份族譜的真偽不敢輕易做出結論,遂決定送山東省文物研究所鑒定。經該所組織省內著名專家關天相、台立業、蔣英炬、由少平等人員鑒定後,以書麵形式做出了下列報告:
該譜是多次抄本合訂而成。按紙質及抄寫字體斷代:譜序是民國初年抄錄;族譜起首及分譜若幹頁共約二十餘頁是清初抄寫,其餘是清末民初抄錄。附王喆生《請假與歸雜詠四首》詩一頁,似為康熙時期所作。另有碎頁譜序三張,應為嘉道抄本。
鑒定專家:關天相 台立業 蔣英炬 由少平
一九九一年十二月二十七日
課題組根據這一鑒定結果,對先後發現的兩部《孫氏族譜》相互對照做了深入研究與探討後,認為在明代,孫老家孫氏家族原來應有一套完整的《孫氏族譜》,明末於李自成起義時毀於兵災,故於順治年間又重修一次,可惜這套族譜也在太平軍北伐時毀於戰亂。幸運的是給後人保留下了一部手抄本,盡管已不很完整,卻十分珍貴。至光緒年間,在孫懋賞、孫懋昭等人主持下又重修族譜,留傳至今。由此看來,孫老家孫氏家族族譜基本上沒有脫節,家族的主要曆史基本上記載了下來。因而,《孫氏族譜》中所記載的主要曆史事實是真實可信的,完全有理由做出如下結論:在孫老家發現的兩套族譜,均明確肯定了孫臏出生地就在孫老家,孫老家孫氏的始祖就是孫臏,孫老家孫氏家族就是孫臏的嫡係子孫,孫臏故裏就在鄄城孫老家村。
對於這個課題組弄出的這一看似板上釘釘的結論,堅持孫臏故裏鄆城說者卻不以為然,他們亦拿出鄆城縣孫林、孫樓發現的《孫氏族譜》作為主要依據,以此來證明孫臏故裏在孫林一帶,並聲稱孫林一帶就是戰國古邑廩邱。這個說法又遭到了鄄城方麵學者周方林、劉維社、常繼明等人的圍攻與堵截,周方林等指出:根據《中國曆史地圖集》可知,廩邱古邑在今鄆城西北五十裏和鄄城東北四十裏的宋樓鄉孫花園一帶,而孫林在鄆城西南三十裏,在鄄城東南五十五裏,在鄄鄆公路南十裏,安能說孫林處於古廩邱境?《史記》載“臏生阿、鄄之間”,孫林之地理位置不能與之相符。在鄆城孫林、孫樓之《孫氏族譜》中仍可看到康熙七年(1668年)續修的原件,康熙七年重修《孫氏族譜》時,鄆城縣縣令在其《孫氏譜序》中考證雲:“餘略其所近,詳其所由來,按孫係周康叔為衛上卿以字為氏,望出太原。”周康叔是周文王的幼子(姬封),據《新唐書·宰相世係表》載:“衛康叔八世孫武公生公子惠孫,惠孫生耳,為衛上卿,食宋於戚,生武仲乙,以王父字為氏。”由此可見,這個孫氏分明是屬於姬姓世係中的孫氏,又怎能與孫臏扯在一起?按“鄄城說”一派的說法,鄆城之孫氏本出自姬姓,無論堅持孫臏故裏鄆城說者如何旁征博引、東拉西扯,甚或牽強附會地硬把鄆城孫林、孫樓之孫氏往孫臏身上拉,其曆史事實與原本孫臏後裔之世係卻是南轅北轍的。
山東省鄄城縣孫老家村的孫臏第70代孫孫學法(中),在家門口與村幹部一起向作者展示《孫氏家譜》
針對菏澤市社科聯和鄄城土著學者們強調的這一研究成果,菏澤方麵決策層覺得板上釘釘的時機已經成熟,不宜再拖延下去,拖的時間過久,說不定哪一天又從看不見的角落裏冒出個另類相悖的聲音,令人們的思想認識統一不到菏澤方麵上來。於是,中共菏澤地委以其名義在曹州賓館召開了規模浩大的“孫氏族譜暨孫臏故裏研討會”,此會由地委副書記丁宗山和宣傳部部長潘興璽主持,大多數與會專家對課題組的研究成果表示讚同。那個最早向菏澤方麵嘮叨要尋找孫臏故裏的山東師範大學曆史係教授安作璋首先表示:在鄄城紅船鎮新發現的《孫氏家祠序》《孫氏族譜》所提供的內容,不但真實、可靠,而且有曆史根據。《孫氏族譜·序》中所提到的孫臏為軍師、五代李存勖掠於山東、靖康年間金季之亂、太平軍北伐曆史事件和曆史記載完全相符;從孫氏族譜的世係來看,也是很清楚的。《新唐書·宰相世係表》從孫武至於唐末三十八代,一直到《孫氏族譜》所載四十八代至今,中間差九代,正是五代至金末。這個世係符合曆史記載。它反映的史實、世係脈絡清楚,應是真實和可靠的。因此可以肯定,至少在沒有發現更為直接的證據之前,說孫臏故裏在鄄城縣孫老家,根據是可靠的。這一代的孫姓是孫臏的嫡係子孫,孫老家就是孫臏的故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