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龍骨”的啟示 踏入中國大門的瑞典人(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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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中國西部沙漠野外考察的斯文·赫定

墨綠色的塔裏木河像一條長龍在幹涸的大漠中向遠方伸展。一葉木舟漂遊而下。

安特生獨坐船頭,打開隨身攜帶的探險專用牛皮包,輕輕取出一卷散發著墨香的書翻動起來。這是剛剛轟動歐洲的考古巨著《絲綢之路》(Sidenv?gen),書的作者是名噪一時的瑞典地質學家、探險家斯文·赫定。

作為同一個國度的同行,安特生對斯文·赫定並不陌生。隻是幾年不見,想不到這位普通的地質學家,因為在中國西域一連串考古探險和重大發現而轟動歐洲,已成為科學界一顆耀眼的巨星。

安特生頗不服氣,但又無力改變眼前的事實。

小船在當地漁夫熟練操縱中急速而下。安特生無心再去翻那些枯燥的文字和線描圖示,複雜的目光中透著些許得意,再度轉向腳下的河流和遠方那廣袤無垠的神奇大漠,思索著過往歲月中發生在眼前的那一個個如同神話般迷人的故事——

斯文·赫定率部向沙漠進發的駱駝隊

1900年春,瑞典地質學家斯文·赫定為繼承導師李希霍芬的事業來到東亞大陸,踏上了中國西部異常神秘的土地,解決懸而未決的羅布泊地理位置問題。按照事先的準備和策劃,這位極具探險精神和科學頭腦的瑞典人,一到新疆喀什,就立即招募了5名精明能幹的維吾爾族人擔任翻譯、文書和腳夫等職。接著又購買了幾十峰駱駝和十匹馬,組成一個規模可觀的探險隊,沿水旱兩路向塔克拉瑪幹沙漠進發。

1900年3月28日跨越羅布泊沙漠時的營地(斯文·赫定繪)

斯文·赫定一行幾人乘船從葉爾羌河起程,很快進入塔裏木河,這時已是9月下旬。由於航道難測,走走停停,一直航行了3個多月才到庫爾勒新湖地區。在這一區域內,斯文·赫定開始組織人員圍繞新湖測量地形。第二年春天,一行人又乘船從塔裏木河的一條支流——孔雀河直赴羅布泊地區。在這裏,斯文·赫定才真正弄清楚,原來這一帶有十幾個湖泊,都在中國傳說的鹽澤的位置上,而其中最大的一個叫羅布諾爾,是一個鹹水湖。經過仔細勘察鑒定,他認為這就是曆史上真正的羅布泊——這一論斷在28年之後得到了科學證實。

考察人員在羅布泊大澤中前行(斯文·赫定繪)

令人驚歎的是,斯文·赫定在羅布泊西北一帶,無意中發現了被人類遺忘了千餘年的古樓蘭遺址。經過發掘,很快找到了150多件寫在紙上和刻在木片上的漢字文書。文書上清晰地署有漢朝皇帝的年號和歲月,其中很多件中有“樓蘭”字樣。更令人驚奇的是,在出土的文書中,紙頁上的日期竟是公元150年前後。按照傳統的說法,中國造紙術的發明時間是漢代元興元年(105)。可見在造紙術發明不久,漢朝就把用紙張寫就的文書送到了遙遠的樓蘭邊關,借此可以看出當時這座邊遠的城區在國家中所占的重要地位。

獨木舟中的羅布人(斯文·赫定繪)

在發現、發掘樓蘭遺址之後,斯文·赫定又在一個叫米蘭的地方找到了曆史更為久遠的米蘭古城,並通過地下發掘,揭開了樓蘭由繁盛到消失的一係列隱秘。

1902年夏季,斯文·赫定回到瑞典本土,他從中國攜走了大量發掘的文物和珍貴資料,並以此為依據,用了整整3年時間,寫出了一部5卷本的西域考古巨著,書的名字就用他的導師李希霍芬在1877年出版的《中國》一書中對這條古代歐亞交通大動脈的命名——《絲綢之路》。沉默死寂的樓蘭古城重見天日,羅布泊荒漠隱藏的千古之謎被一個瑞典人解開。斯文·赫定的探險發現頓時傳遍整個西方,他本人榮獲了瑞典皇家地理學會頒發的維多利亞獎章。

就在斯文·赫定在東亞大陸發現羅布泊、揭開古樓蘭消亡之謎的時候,學識淵博、才華驚人的瑞典地質調查所所長、考古學家、探險家安特生博士,正率領本國政府組織的一支考察隊奔赴南極。1874年生於瑞典的安特生,於1901年27歲時在瑞典烏普薩拉大學獲得博士學位並留校任教。正是這一年,安特生與他的隊友得到了國家地質調查所的資助,開始了探險南極的活動。這支考察隊於這年初夏動身,直到1903年底才告結束。盡管安特生率部曆盡千辛萬苦,於九死一生之後終於踏上了南極冰川地帶,但由於事先準備不足,無力長期抵禦變化無常的惡劣氣候,不得不遺憾地匆匆返回瑞典本土。

安特生在中國使用的護照

南極的考察收效甚微,研究成果也不盡如人意,此次行動沒能給雄心勃勃的安特生帶來聲譽和榮光。而這時赴中國西域的斯文·赫定卻一炮打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