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的病日益沉重,這天下午,心慌氣短加重,胸口憋悶不已,服藥已無濟於事,他張大口喘著氣,聲音微弱地說:

“傳霍光。”

霍光來了。見武帝麵龐浮腫,臉色發青,嘴唇青紫,十分焦急。

霍光忙跪下叩謝:“皇上……皇上是不是應該考慮立太子了。”

武帝又昏厥過去。

守候在旁邊的四個太醫忙給武帝把脈,開方……

武帝再醒過來時,見屋內外已跪了一大片文武重臣。

武帝讓太監宣詔:

“……封劉弗陵為太子。”

“謝父王。”劉弗陵被師傅霍光牽著跪叩於武帝病榻前。

“弗陵過來。”

弗陵走到武帝前喚了聲“父皇”。武帝伸出顫抖的手,撫摩他的額頭,淚流滿麵……

武帝又一擺手,太監宣道:

“宣鉤弋夫人。”

鉤弋夫人得知兒子被封為太子,滿心歡喜地進屋來。

“弋兒,你知道弗陵被封為太子了嗎?”

“方才得知,臣妾謝皇上。”

“一個女人,她的兒子被封為太子,這就意味著她的兒子將成為皇上,那就意味著這個女人已經得到了至高無上的榮譽,弋兒,你該知足了。”

“皇上,弋兒知足。”

“為太子母,這是天下女人都求之不得的事,而你得到了,你能為太子做點什麼呢?”

鉤弋夫人微笑著說:“稟皇上,弋兒能盡心調教他,侍候他。”

“太子用不著你調教,我已給他封了五位輔臣,他們都是天下的傑才,也不用你侍候,太子宮有數千宮人。”

“那……皇上要弋兒做什麼?”

武帝被左右扶著坐了起來,“弋兒……過來,讓朕再看你一眼。”

鉤弋夫人有點怔異地走了過來。“皇上……”武帝顫抖地拉住她的手,看了看她,然後一狠心,把頭轉過去,說了聲:“宣。”

宮內執事便宣道:“鉤弋夫人接旨。”

鉤弋夫人又驚又疑地跪了下來。

“賜鉤弋夫人死。”

“啊!”鉤弋幾乎暈了過去,眾大臣也驚呆了。

“皇上,為什麼要弋兒去死,弋兒無罪。”

“你現在是無罪,朕是怕你將來有罪。”

“皇上,弋兒才二十二歲呀。”

“朕就是因為你太年輕。”

“鉤弋夫人無罪。”

眾大臣也一齊跪下:“求聖上收回成命。”

鉤弋夫人緊緊抱住弗陵不放。

“母親……”小太子哭了起來。

武帝也落下了淚……忽然武帝狠了狠心:“帶下。”

“慢。”

鉤弋夫人見皇上已鐵了心,便說:“皇上既是要讓弋兒死,那弋兒也不敢活,弋兒隻進宮九年,承蒙皇上寵愛,弋兒不勝感激,此刻弋兒要走了,就讓弋兒最後再給皇上舞一曲。”

“準。”

鉤弋夫人便人內換上一襲白衣紗裙,宮廷樂隊為她伴奏,在淒涼的樂聲中,鉤弋邊舞邊唱:

驚雷起兮,黑雲惡;

情將絕兮,關山隔。

美人舞兮,淚如河;

天相逼兮,可奈何?

一曲將終,弋兒忽然從衣襟中抽出剪刀,向自己的心髒刺去,鮮血從弋兒胸口流出,弋兒緩緩倒在地上……

“母親……”太子撲了上去。

“弋兒……”武帝大叫一聲,暈倒在床上。

霍光他們忙上前……

“傳太醫。”

武帝再次被搶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