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駟鈞才知道這事,立刻找到齊王嚷道:“你把劉澤送走了?”
“是呀,他到京城為我做皇帝鋪路去了!”劉襄將劉澤的話說了一遍……
“嘿!……”駟鈞急得捶胸頓足,“他怎麼會為你當皇帝鋪路呢?如果以前還有這想法,有了現在這一過節,他再也不會讓你的打算得逞了!”
“我可是高帝的長孫呀!”劉襄說。
“那算什麼,高帝的兒子還有幾個呢!”
“現在怎麼辦呢?”
“出兵,出兵,立即出兵!”
劉襄聽了舅舅的話,立刻誓師出兵,與此同時,他以“寡人”自稱,向各個諸侯發出檄文討伐諸呂,並以“白馬之盟”為號召,請他們襄成大事,複興大漢!
齊國出兵後,第一個挺身響應的是楚國,並亦發兵向長安進發。
此事傳到京都,諸呂恐慌萬分,朝廷大臣卻受到極大鼓舞。如今他們不用再暗中活動,開始明目張膽地聚攏起來談論國事了。
諸呂知道,若不將齊、楚的戰火迅速撲滅,很快就會成燎原之勢。但京都的兵是不能動的,他們還要用南北兩軍保衛京都,保衛兩宮,保衛自己。
那麼可用的兵就隻有大將軍灌嬰的滎陽之軍了。
於是位居相國的呂產以皇帝的名義,給灌嬰下令,要他到齊地平叛。灌嬰跑回他部隊所在的滎陽。派人去與齊王劉襄聯係,要他聯合諸侯們共同起兵反呂,不過,此時,時機尚未十分成熟。到時,相約一起行動。
齊、楚兩軍暫時在邊界駐紮。
長安那邊,盡管呂產再三派人催促,灌嬰也沒有任何行動。這種狀態,使呂氏兄弟感到曖昧不明、束手無策。
有了這樣的形勢,陳平覺得可以做進一步策劃了。他對周勃說:“可以想法除掉呂產和呂祿了!”
“怎麼辦呢?咱們這倆老西可是手無寸鐵呀!”
“在酈商身上打主意吧,”陳平說。
“那個連走路都得有人扶著的老頭子?”
“是的,”陳平點點頭,“他是不中用了,可是他的老資格中用,他與呂氏兄弟的關係中用。還有他的兒子酈寄,與呂產、呂祿好著呢!”
陳平向周勃說出了自己的新計劃。
“可以試試,如果成了,你的這一計策可當千軍萬馬!”
周勃派人持著他的名帖駕著馬車去請老將軍酈商,說是自己池中的荷花開了,請他老人家前來賞荷。酈商正在家無事可幹,就坐上車,去了周宅。
到了那裏,荷花是賞了,好酒也品了,可是卻回不了家了。周勃把他軟禁在一間密室裏。
“你們這不是綁架嗎?”
“為了驅除諸呂,複興大漢,你就委屈一下吧!”
酈商雖受著呂後的恩寵,可是這老頭兒還是分得清是非的。他擔心的是事如不成,他這一世功名就沒了,弄不好還得搭上老命!他的主張是把事情拖幾年。等惠帝的兒子劉弘登基,那就好辦了!
周勃不與他講理,逼他寫信把兒子酈寄叫來。
酈寄來到後,陳平與他談了活,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還是年輕人腦子轉得快,他立刻說:“呂氏兄弟看在老父的麵上拿我當親信,但我總覺得他們不是正宗,感情上別別扭扭……”他表示願為振興大漢盡自己的力量,聽憑老相國與太尉差遣。
陳平覺得他父親在自己手裏,又見酈寄信誓旦旦,就對他說了一計,叫他去實行。
呂祿正為當前不陰不陽的局麵狐疑不定,見好朋友酈寄來了,十分高興,立刻設酒相待。“來來來,現在朝廷被齊、楚兩國閹得雞犬不安,你老父親怎麼看待這件事呢?”
於是酈寄就把陳平的一套以父親的名義轉述給了呂祿。“呂將軍,高帝與高後共定天下,劉氏所立九王,呂氏所立三王,都出自大臣們的提議,布告諸侯,大家都覺得很是確當。現在太後已崩,皇上年少,您又掛著趙王的印璽,卻不到封地去就藩,反而以大將軍的職位在長安掌兵。您說在這非常時期,能不引起諸侯們的疑惑嗎?”
呂祿默默地聽著,看樣子有些體會。
“酈老將軍的分析得很對,他沒說怎麼可消除諸侯們的疑忌呢?”
“父親也與在下說過,他說,在這時候隻要您與相國(呂產)在京都一天,危機就存在一天。如果,您把大將軍印交給皇上,把部隊交給太尉,呂相國呢,再把相國印還給皇上,在與大臣們訂立盟約後,各自到自己的封地就藩。那麼,齊、楚兩國必然罷兵,天下便趨安定,足下兄弟可以高枕無憂地做千裏之王,豈不利在萬世?”
酈寄說完,呂祿思索良久,“有道理,有道理……”他說。
酈寄說:“那些諸侯所擔心的就是你們兄弟會在太後之後把持朝政,你們一走,他們就沒有任何理由再對你們動手動腳了!至於今後怎樣,以後再做打算吧!”酈寄暗示呂祿去封地就藩不純是退讓,而是有以退為進的意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