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類的生存和發展,都是一個適應環境、改造環境,最終利用環境的問題。在不同的地形、地勢環境中打仗也是如此。
二突戰
【原文】
武王問太公曰:“敵人深入長驅,侵掠我地,驅我牛馬,其三軍大至,薄我城下,吾士卒大恐,人民係累,為敵所虜。吾欲以守則固,以戰則勝,為之奈何?”
太公曰:“如此者,謂之突兵,其牛馬必不得食,士卒絕糧,暴擊而前。令我遠邑別軍,選其銳士,疾擊其後,審其期日,必會於晦。三軍疾戰,敵人雖眾,其將可虜。”
武王曰:“敵人分為三四,或戰而侵掠我地,或止而收我牛馬,其大軍未盡至,而使寇薄我城下,致吾三軍恐懼,為之奈何?”
太公曰:“謹候敵人未盡至,則設備而待之。去城四裏而為壘,金鼓旌旗,皆列而張,別隊為伏兵。令我壘上多積強弩,百步一突門,門有行馬,車騎居外,勇力銳土隱伏而處。敵人若至,使我輕卒合戰而佯走,令我城上立旌旗,擊鼙鼓,完為守備。敵人以我為守城,必薄我城下,發吾伏兵,以衝其內,或擊其外。三軍疾戰,或擊其前,或擊其後。勇者不得鬥,輕者不及走,名曰突戰。敵人雖眾,其將必走。”
武王曰:“善哉!”
【注釋】
係累:捆綁,此為拘禁。
突兵:擔任突擊的部隊。
晦:陰晦、昏暗,此處意為暗夜。
突門:在城牆或壘壁上預先開設的便於部隊出擊敵軍的暗門。
【譯文】
武王問太公道:“敵人深入我國,長驅直入,侵占我土地、搶奪我牛馬,三軍大規模逼近我城廓之下,我軍士卒為之大恐,人民受到騷擾,甚至被敵人拘禁。我想在這種情況下堅守或戰勝敵人,應該怎麼辦?”
太公回答說:“敵人的這種進攻,叫做突襲,其行動以迅速為特點,因其所帶糧食有限,牛馬必然缺乏飼料,其士卒糧食必然缺少,因而迫使敵軍更加迅速向我軍進攻。在這種情況下,應當命令我軍駐守遠處城邑的部隊,選拔精銳之士,襲擊敵人後路,並研究會攻的日期,以無月光的黑夜為宜。此時,我三軍迅速出擊,敵軍雖然眾多,一定可以打敗他們。”
武王又問:“假如敵軍分為三或四部分,以一部分侵掠我土地,一部分駐守而奪我牛馬,其大軍還沒有完全到達,而另一部分兵力已逼近我城下,致使我三軍十分恐懼,該怎麼辦呢?”
太公回答說:“應在敵軍主力未到達之前,就事先完成戰備,嚴陣以待。在離城約四裏遠的地方設置營壘,金鼓旌旗,並另派一支隊伍為伏兵;營壘上多安排強弓勁弩,陣地上每隔百步設一突擊之門,門外設置行馬防守。車兵騎兵配置在營壘以外,勇兵銳士埋伏在隱蔽之處。敵人如果來到,先使我輕兵與敵交戰,隨即佯裝敗走。此時令我城上守兵,豎立旌旗,敲擊鼙鼓,嚴備防守。如果敵人以為我主力守城,必然逼近城下。而我則發起伏兵,突擊敵人陣內,或擊其外;三軍迅速猛攻,或擊其正麵,或攻其後方,致使敵軍之勇者來不及與我戰鬥,輕便者也無法逃脫,這就叫突戰。在這種情況下,敵人雖然多,也必然被我打敗。”
武王說:“好啊!”
【心得】
本篇講述的是如何以“突戰”對付“突兵”。太公指出,“突兵”的特點是急於求功,隻知一個勁地向前進攻、掠奪,其先鋒部隊往往比較凶猛,但糧食不足,後勁有限,尾部虛弱,不堪襲擊。麵對“突兵”,即使其大軍已逼近我城下,隻要我軍能設法攻其後方,以所謂“突戰”的方式內外夾擊,必定能將敵人打敗。
戰爭一般講究速戰速決。久攻不下,長期相持,處於進退兩難之境,將產生糧食短缺、軍力損耗、士氣衰落等種種後患,從而使優勢逐漸轉為劣勢。
這也說明,來勢凶猛的敵人並不可怕,凶猛的背後往往掩藏著虛弱。隻要我們善於調兵遣將,擊其虛弱的要害,是能夠戰勝它的。
漢景帝三年(公元前154年),吳王劉濞聯合楚、趙、膠東、膠西、濟南、淄川等7個諸侯王國,以“誅晁錯、清君側”為名,發動叛亂。正月,吳王劉濞、楚王劉戍聯兵向西進攻。他們首先攻打忠於漢朝廷的梁國,包圍了梁都睢陽(今河南商丘市南),重創梁軍,並於崤函間(今陝西潼關至河南靈寶一帶)設下伏兵,阻止漢軍東出,形勢危急。景帝命周亞夫為太尉,率兵30萬解圍、平叛。周亞夫率軍行至灞上(今陝西長安縣東),采納趙涉建議,改變行軍路線,避開崤函間吳楚伏兵,繞道武關(今陝西商南縣西北)進軍洛陽,然後派兵回頭從後側襲擊吳楚聯軍設於淆函間的伏兵。繼而移軍滎陽(今河南滎陽縣),再從滎陽出發,從北側越過正被吳楚重兵圍困的雎陽,襲占了敵軍後方重鎮昌邑(今山東省金鄉縣西北)。之後,又出奇兵長途奔襲淮泗口(今江蘇淮陰縣西),切斷吳楚聯軍的水上糧道。梁王因睢陽被圍,多次向周亞夫求援,周亞夫卻始終屯軍昌邑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