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傳·莊公十年》記載:公元前684年,齊國進攻魯國,戰於長勺。魯莊公起初不待齊軍疲憊,就要擂鼓出戰,被曹劌勸止。等到齊軍擊鼓三次進攻受挫時,曹劌說可以反擊了。於是魯國軍隊發起反攻,打敗了齊軍。事後,魯莊公問曹劌打敗齊軍的道理,曹劌才說:“打仗要靠勇氣。第一次擊鼓鼓足士氣,第二次擊鼓士氣開始衰落,第三次擊鼓就泄氣了。敵人泄氣,我軍氣勢旺盛,所以能夠打敗敵人。”這是在作戰中掌握軍隊士氣的一個典型戰例。
《百戰奇法·避戰》雲:“敵初來氣銳,且當避之,伺其疲敝而擊之,擊勝。”東漢中平六年(公元189年)2月,漢將皇甫嵩擊敗王國的陳倉之戰就成功地運用了此一謀略。當時,王國率軍圍攻陳倉,左將軍皇甫嵩與前將軍董卓奉命率軍4萬救援。董卓主張速進,認為:“速救則城全,不救則城滅。”(《後漢書·皇甫嵩傳》)。但皇甫嵩卻說,百戰百勝,不如不戰而屈之。足以善用兵者,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陳倉雖小,城守固備不易拔。王國雖強,攻陳倉不下,其眾必疲,疲而擊之,全勝之道也。因而采取了緩進以避其銳,待機以擊其衰的作戰方針。
王國自冬至春,攻城80餘日而不能克,部隊力疲氣衰,不得不撤圍而退。這時,皇甫嵩抓住戰機,揮軍急追,董卓卻在這時說:“窮寇勿追,歸師勿遏。”皇甫嵩力排董卓阻撓,連戰皆捷,殲滅王國所部萬餘人,王國落荒而逃。
現代戰爭形式已非2000年前可比,敵之士氣也非指揮者登車而可望。但避敵銳氣,伺機殲敵的思想仍然可以借鑒。
敵強我弱時,還可采用避實擊虛的策略,即避開敵人堅實之處,攻擊敵人空虛之環節。
當己方在力量上處於劣勢,敵強我弱的情況下,與敵硬碰,進行大規模決戰,無異於以卵擊石。這時候應該采取避實擊虛的方針,避免集中力量與強大之敵國主力決戰,而是攻擊弱小和孤立之敵,並根據“兵以分合為變”的原則,設法將敵人強大的主力分散開來,再集中己方相對優勢兵力圍殲局部劣勢敵人。當戰爭形勢發生變化,敵弱我強時,便可采取避虛擊實之策,尋找敵方主力部隊,想方法誘惑或迫使其與己決戰,一舉而消滅之。
避實擊虛和避虛擊實常常是交替運用的,因不同時間、不同地點、不同敵我雙方各方麵的情況,而有不同的側重點,有時戰略上運用避實擊虛,而在戰役戰鬥上則使用了避虛擊實;有時戰略上運用避虛擊實,而戰役戰鬥上卻常用避實擊虛。虛虛實實都隨著條件的變化而變化。因此,古今中外,避虛擊實或避實擊虛的戰例很多。
隋朝末年,李淵和李世民父子就采用了避虛擊實的謀略取得天下。隋大業十三年(公元617年)7月4日,李淵命李元吉留守太原,親率甲士3萬人向隋都長安進軍,拔霍邑、經龍門、渡黃河、入關中,奪占永豐倉(陝西華陰縣),掃清長安四周,合兵20餘萬攻下長安,然後掃平天下。
首先,攻取隋都長安,在戰略上就是避虛而擊實。但是在攻取長安時,首先掃清長安周邊,不是馬上攻擊長安,使兵員由原先的3萬增至20餘萬人,然後再攻長安而成功,又是在戰術上先運用了避實擊虛的謀略。
總之,在“敵眾我寡,敵強我弱”的形勢下,對於強寇的任何突襲,都應積極謀劃,組織精銳的力量給予狠狠的還擊,才能固守自己的陣地,甚至擊敗敵人,否則,就是一種“坐以待斃”的態度和局麵。
四敵武
【原文】
武王問太公曰:“引兵深入諸侯之地,卒遇敵人,甚眾且武,武車驍騎,繞我左右,吾三軍皆震,走不可止,為之奈何?”
太公曰:“如此者,謂之‘敗兵’。善者以勝,不善者以亡。”
武王曰:“用之奈何?”
太公曰:“伏我材士強弩,武車驍騎,為之左右,常去前後三裏,敵人逐我,發我車騎,衝其左右。如此,則敵人擾亂,吾走者自止。”
武王曰:“敵人與我車騎相當,敵眾我少,敵強我弱,其來整治精銳,吾陣不敢當,為之奈何?”
太公曰:“選我材士強弩,伏於左右,車騎堅陣而處,敵人過我伏兵,積弩射其左右。車騎銳兵疾擊其軍。或擊其前,或擊其後,敵人雖眾,其將必走。”
武王曰:“善哉!”
【注釋】
武車:威武的戰車。
吾走者自止:我軍的逃兵自會回來。吾走者,我軍逃走的士兵。
不敢當:難以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