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圖國篇(3)(2 / 3)

中國古稱“禮義之邦”。所謂“禮義之邦”,意謂要在禮義的基礎上處理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其言行、為人處事都有一定的道德規範。古人所說的基礎,一是物質、經濟的基礎;一是精神、道德的,即禮義的基礎。社會和國家當然需有經濟為基礎,但隻是單有這個基礎,社會雖可以存在,卻無法確保國家的穩固。因為經濟基礎不是一種自然生存的東西,需靠人來鞏固和發展。在過去漢、唐、清等朝代,經濟都曾一度繁榮,但是當以人為核心的社會腐敗了,繁榮的經濟便隨之崩潰,強大的王朝也隨之易主。《紅樓夢》中的四大家族,“白玉為堂金作馬”、“珍珠如土金如鐵”,可謂豪富之至,然而曾幾何時,一切都如水流花謝,煙消雲散,隻“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幹淨”!

孟子曰:“人之異於禽獸者幾稀”。意謂人在各方麵都和動物差不多,不同點在於人有禮義廉恥的良知良能。可見,人作為社會和國家“最終可恃”的基礎之基礎,支柱之支柱,就在於人的道德感、禮義性,所以說“人無義不立”。

一個國家,一支軍隊,一個人,都要靠禮義而立,沒有禮義,即使憑借武力一時戰勝對手,也很難保住勝利的成果,此即吳起所說的“戰勝易,守勝難”。沒有禮義,即使並無敵人來攻掠,也會從內部腐敗,將不攻自破。所以,無論個人、軍隊或國家,若要永遠立於不敗之地,就得以禮義道德為其支柱。從長遠來看,這就是古人所說的:“夫謀事不並(傍)仁義者後必敗!”

仁義道德是一種無形的力量。後漢荀巨伯遠道前去探視重病的朋友,正值胡兵攻打到朋友的家鄉。朋友躺在床上,對巨伯說:“我是將死之人,你莫管我,趕快逃離吧!”巨伯說:“我遠道來看你,你叫我逃走,這不是要我放棄道義苟且偷生嗎?這難道是我應有的德行嗎?”不一會兒,胡兵闖進朋友的家,見了荀巨伯,氣勢洶洶地問道:“大軍殺來,全城都逃光了,你是什麼人,居然敢獨自留在這裏?”巨伯從容答道:“朋友病重,不忍拋下他而去,我願意用自己的生命代替友人。”胡兵聽後深受感動,相互說道:“我輩無義之人,而犯有義之國,不祥啊!”於是胡兵班師而還,全城百姓的生命財產也因此獲得保全。道德禮義是民族文化的核心。軍隊戰敗可以東山再起,國家滅亡也可以重新建立,但道德禮義如果喪失,文化便會淪亡,而文化淪亡了,就好像人死不能再複生了。因此,文化的淪亡,就意味著一個民族失去了自己的生存立足之地。為此,人們把道義看得比生命還重要,寧願“舍生取義”。

五義以禮服,強以謙服

【原文】

吳子曰:“凡兵之所起者有五:一曰爭名,二曰爭利,三曰積惡,四曰內亂,五曰因饑。其名又有五:一曰義兵,二曰強兵,三曰剛兵,四曰暴兵,五曰逆兵。禁暴救亂曰義,恃眾以伐曰強,因怒興師曰剛,棄禮貪利曰暴,國亂人疲、舉事動眾曰逆。五者之數,各有其道,義必以禮服,強必以謙服,剛必以辭服,暴必以詐服,逆必以權服。”

【注釋】

積惡:兩國交惡的意思。

數:方法、辦法。

【譯文】

吳起說:“戰爭有五種起因:一是爭名位,二是爭利益,三是積怨仇,四是起內亂,五是遭饑荒。因用兵的性質不同,軍隊的名稱又有五種:一是義兵,二是強兵,三是剛兵,四是暴兵,五是逆兵。消除暴政平定叛亂的叫義兵,仗恃兵多討伐別國的叫強兵,因憤怒起兵的叫剛兵,背棄禮義、貪圖利益的叫暴兵;不顧國亂民疲,仍興師動眾的叫逆兵。對這五種不同性質的軍隊,各有其應付之道:對義兵要以禮法折服它,對強兵以謙讓折服它,對剛兵用婉言折服它,對暴兵用計謀折服它,對逆兵則用權勢來折服它。”

【心得】

在這段論述中,吳起不但分析了戰爭的起因和性質,同時還指出:應針對不同的戰爭采用不同的戰略。

的確,戰爭的起因是多方麵的,性質也各有不同。就起因而言,有爭名、爭利、積惡、內亂和饑荒等5種;由此,因用兵的性質不同,軍隊又分為義兵、強兵、剛兵、暴兵和逆兵等5種。而從今日來看,實際上可以將戰爭分為正義與非正義、侵略與反侵略兩類。

古希臘波斯薩拉米大海戰就是一場侵略與反侵略、正義與非正義之戰。兩千多年前,強大的波斯帝國為征服希臘諸城邦,連年出兵討伐,曆時近半個世紀,曆史上稱這場戰爭為波希戰爭。在這場戰爭中,雙方多次在海上交鋒。薩拉米海戰就是其中的一次決定性的大海戰,也是世界曆史上最早的著名海戰之一。

公元前480年,波斯國王薛西斯率領30萬大軍、1000多艘戰艦,再次展開對希臘的遠征。當時希臘聯軍隻有300多艘戰艦,處於明顯的劣勢。再加上希臘聯軍初戰失利,許多人對戰勝波斯大軍缺乏信心,非常害怕與之決戰,所以主張投降或撤退。在此情況下,希臘海軍司令官特米斯托克列斯的表現沉著鎮靜,他力排眾議,提出在薩拉米海峽與波斯軍決戰的作戰方案。他認為,弱小的希臘艦隊與強大的敵人在寬闊的海麵上作戰是極為不利的,隻有在狹窄的海域中作戰,使對方無法發揮數量上的優勢,才可能取得勝利。而薩拉米海峽水麵狹窄,浪高潮急,正好不利於敵人發揮優勢,而有利於希臘海軍隱蔽行動,埋兵設伏,出其不意,圍殲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