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圖國篇(4)(2 / 3)

【心得】

在這段論述中,吳起除進一步指出要富國強兵,統治者必須以禮義治理國家和軍隊,施行仁政,以仁信布天下,爭取民心外,同時還強調:作為一個賢明的統治者,必須善於識別人才、選拔人才和重用人才,要以人為本。

國家的“廢興之道”,並不在於“兵強地廣,人殷國富”,關鍵在於“簡募良才”、“得賢之用”。在中國的曆史上,凡是力行“簡募良才”、“得賢之用”的統治者,都能取得成功。例如舜用禹而治洪水、湯用伊尹而放桀、周得太公而殺紂、闔閭用伍員而“西破強楚,北威齊晉,南服越人”、勾踐得範蠡而雪恨、齊桓公得管仲而九合諸侯、劉邦得韓信而敗項羽。這些事實無不證明如能“簡募良才”、“得賢之用”,即可扶危救亡,興國雪恥。

“簡募良才”、“得賢之用”,其一在“得”,其二在“用”。“得”的關鍵在於“識辨”賢才,發現賢才的特長,唯有如此才能做到“知人”;“用”的要樞在於“量才而用”,並把握住用人之道的根本原則——信,舍此而言“善任”,未免有“空談”之嫌。

世間賢才何其多!在人類曆史上不知有多少賢才因生不逢時,終身埋沒於鄉野,躬耕於隴畝之間,老死於窮鄉僻壤之地。隻有那些遇明主而逢時的人得以充分發揮濟世經邦的才能,使天下莫不知其名,慕其容,樂道其事,效法其所為。薑太公雖生於商朝,為商赤子,然而商紂王昏庸無能,不識其賢,以致太公50而為棘津小販,70而在朝歌鼓刀徒中,80而垂釣蹯溪,幾致老死而無所作為,直到90才遇文王而受重用。太公之才並不是到90才具備,而在於不為時用。傳說太公為小販之時,每次做生意都虧本,垂釣卻用直釣,當時一般人都認為他無用到了極點,但文王、武王卻是得薑太公之助,才完成了興周滅紂的大業。

戰國時期藺相如本為趙國宦官繆賢的門人,後得繆賢的推薦出使秦國。藺相如不辱使命,做到了“城入趙則璧入秦”,“城不入”則“完璧歸趙”。“澠池之會”也全賴藺相如才沒有使趙王受辱於秦王。當初要是沒有繆賢的舉薦,藺相如恐難“脫穎而出”。

再說韓信,當其居於淮陰鄉裏之時,遭無賴之徒逼迫,曾忍受“胯下之辱”,而被一般人視為“怯夫”。後得蕭何舉薦,劉邦拜他為大將,在東征西戰的實踐中才顯現其“大將本色”;試想要是沒有蕭何的舉薦,韓信或許將無聞於策。韓愈感慨“世有伯樂,然後有千裏馬”,深刻說明如果沒有了“伯樂”,世間縱有“千裏馬”也隻會埋沒其能的道理。

“識辨”賢才,不僅要“識”,還需要“辨”:一則辨忠奸,一則辨所長。有才而用於“正”者則為忠,用於“邪”者則為奸。曆史上一些大奸大惡之徒,其實也算得上是“有才”之人,隻不過其才表現在爭逐個人利益上,而置國家、人民於不顧。例如秦檜,要是他沒有“才”,恐怕不但不能置嶽飛於死地、引金兵於宋室,就是要想接近皇帝都是不可能的事。而宋高宗正是因為不辨忠奸,才會對秦檜言聽計從,以致舉南宋之地、百萬之師向金北麵稱臣。唐玄宗也因不辨忠奸,任用李林甫、楊國忠而招致“安史之亂”,唐王朝因此在藩鎮割據的影響下日漸失勢。再拿楚懷王來說,起初因能重用屈原而被推為諸侯盟主,後疏遠屈原,寵信上官大夫、令尹子蘭,而“內惑於鄭袖,外欺於張儀”,采取了一連串錯誤的外交政策,不但使楚國實力在與秦的較量中被削弱,就連自己也客死於秦國。由此可見,辨忠奸在用人時有多麼重要!除此,辨賢才之所長也是極重要的。因為能識世間賢才的特長,才會在任用時揚長避短。劉邦算是善識英雄的人了,張良擅長兵法,劉邦就言聽計從;韓信善長作戰,劉邦就拜為大將;蕭何是後援能手,劉邦也任用不疑;酈食其長於辯,劉邦派他為代表遊說於齊,不費一兵一卒就使齊國臣服了。

“得賢”不但要有眼光,還要有恰當的方法。換言之,欲“得賢”既要有求賢若渴的精神,又要有禮賢下士的態度。周文王正是憑著求賢若渴的精神才得薑太公為輔佐;劉備“三顧茅廬”,才請得諸葛亮為軍師。

“得賢”固然重要,但對國家興廢來說,根本之道還在於“用賢”。有賢而不用猶如衣錦夜行,無法顯出賢的作用。項羽手下有謀臣範增,雖然項羽尊之為亞父,但在關鍵時刻卻沒有采納他的謀略。當項羽與秦王朝大將章邯在巨鹿大戰40餘日之後,旋率40萬大軍去攻秦都城鹹陽,但劉邦已先行入關,項羽一怒之下,決定與劉邦決戰,以取得號令天下的地位,此時範增也極力慫恿項羽攻打劉邦,直到項羽聽信項伯之言決定善待劉邦的時候,範增仍派刀斧手四麵埋伏,要在鴻門宴上置劉邦於死地。然而項羽並沒有依範增的謀略處置劉邦,反而讓劉邦逃走了。範增的本事並不亞於張良,但項羽不知道重用他,結果被劉邦所擊敗。宋、金對抗時期,嶽飛原可打敗金兵收複失地。然宋高宗隻圖偏安江南,不思複國,任用奸臣秦檜,使嶽飛屈死風波亭。而南宋的辛棄疾,也有領兵北伐的本事,但宋王朝僅用他來鎮壓農民起義,使得整個南宋王朝一直處於屈膝求和的被動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