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新出現的《吳起兵書》在唐宋以後大都把它稱做《吳子》,肯定了作者是吳起,但卷數有各種說法,據《新唐書》、《宋史》中《藝文誌》記載,有一、二、三、五卷不同的說法,此外,篇名據南宋晁公武和王應麟所見,都是6篇,但篇名和篇序及各則文字排列曾有差異或不完全相同的情況。由此可見,今本《吳子》來源於賈詡的注本,賈詡的注本來自先秦的《吳起兵書》。
今本《吳子》的各種版本,基本上出自《武經七書》係統。《武經七書》是宋朝元豐三年(1080年)宋神宗詔命校定的,其中包括《吳子》、現存北宋上下二卷六篇白文本(在《武經七書》內,原本藏日本靜嘉堂文庫)。金朝施子美著有《吳子講義》(在《武經七書講義》內)。重要的版本還有明吳勉學刊《二十子本》、明翁氏《武學經傳三種》本、清孫星衍《平津館叢書》本、清乾隆《四庫全書》本、《四部叢刊》本等。明清以後,注家蜂起,比較有名的有明·劉寅《吳子直解》(在《武經七書直解》內)、李清《重鐫吳子集注》(在《重鐫武經七書直解》內)等約50多部,清陳裕《吳子全題彙解》(在《武經全題彙解》內)、朱墉《吳子彙解》(在《武經匕書彙解》內)等30餘部。
在宋代以前,沒有人持異議,都認為《吳子》是吳起所作。到了清代,姚鼐認為是“六朝人所偽托”,現代有郭沫若提出“西漢中葉時人”所偽托的說法。他們的主要論據是“笳笛”作為軍樂是魏晉以後才出現的,吳起那個時代還未使用,還認為“左青龍、右白虎、前朱雀、後玄武”等詞語是從《曲禮》、《淮南子》中抄來的,以“四獸之為物”也不是吳起那個時代的東西。以上論據不足為憑,原因有如下幾個方麵。
第一、從史書、典籍的源流考察
從史書、典籍的源流考察說《吳子》是“西漢中葉時人”或“六朝人”所偽托,找不出充分的根據,相反,記載吳起撰寫過兵書而且廣為流傳的史料卻俯拾皆是。如《韓非子·五蠹》、《史記·孫子吳起列傳》,直到《後漢書·馮衍列傳》中均有記載。由此看出。從戰國末到東漢都有《吳起兵書》在流傳,根本不存在“西漢時人”所偽托的問題。
從三國到魏晉南北朝時期,史書無經籍誌記載《吳起兵書》的流傳情況,然而卻記錄了眾多軍事家學習、運用“孫吳兵法”的大量事實。如《三國誌》注引《魏書》說:曹操行軍用師,依“孫吳兵法”。又《晉書·李玄盛傳》說;李玄盛“誦孫吳兵法”等。以上事實說明在兩晉南北朝時期。《吳起兵書》仍在流傳。誠然,此時《吳起兵書》可能有部分散失,到隋唐時,隻有一卷傳世,是三國時賈詡作注的版本,所以不存在“六朝人偽托”的問題。
第二、從出土的文物考察
考證《吳子》從一書中出現的“器物”是否戰國時代就有,除了根據史料以外,還有新出土的文物是有力的佐證。如《吳子》中的“笳”,杜佑(公元前735年~812年)的《通典》在記敘“前代雜樂時”說:“應劭漢鹵薄圖,唯有騎執箛,即笳也”。戰國末或秦漢間成書的《六韜》也有“夜則火雲萬炬,擊雷鼓,振鼙鋒,吹鳴笳”的說法。由此可見,在漢代或漢代以前,“笳”已在軍中出現,並非如姚鼐所說到魏晉以後才以笳笛為樂。至於《吳子》中提到的關於青龍,白虎等“四獸”之說,不僅見於《曲禮》、《淮南子》等,而且也見於出土文物。1978年夏,在湖北隨縣出土的一件戰國漆器上,就有二十八宿的名稱,並繪製了跟它相對應的青龍、白虎等圖象、這件文物的出土,確鑿地證明了“四獸之為物”的起源、配以方色,不僅是戰國初,甚至是更早的事了。因此,以“四獸之為物”來否定《吳子》的成書年代,把它說成是“西漢中葉時人”所偽作就站不住腳了。
第三、從流傳過程考察
從《吳子》的流傳過程中得知,它的前身是《吳起兵書》,因《吳起兵書》流傳久遠,經過南北朝時的戰亂,部分內容已散失,唐宋間流傳的本子大多稱為《吳子》,那麼《吳子》和原來的吳起兵書《吳起兵書》到底是什麼關係呢?如上所述,《吳子》既然不是偽作,那麼另一個可能就是輯佚。
首先,從今本《吳子》的內容看,大部分比較簡短,各則文字的內容和形式都獨立而且較完整,即使同一篇中的兩則文字也不連貫,因此可以說《吳子》大部分是吳起的軍事語錄。為什麼會出現上述現象?這是因為,吳起原來的48篇兵書散失以後,有人把散見各處的吳起軍事語錄收集起來,並按其內容排列成篇,但因某些內容已缺,所以造成有些內容不係統,不連貫。
其次,《吳子》曾有過篇名、卷數、和篇序及各則文字的編排不同或不完全相同的情況,這種現象說明了吳起兵書的輯佚者可能不隻一人,輯成之書也可能不隻一本,自然就會出現上述不一致的現象,否則,就不能理解《吳子》流傳過程中出現的這些情況。
三吳起變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