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說,對戰馬要善於飼養、訓練和愛護,以達到“人馬相親,然後可使”。
(同上)他注意到人、馬、車、地形等在戰爭中的相互關係,提出:使地輕馬,馬輕車,車輕人,人輕戰。明知險易,則地輕馬;芻秣以時,則馬輕車;膏鐧有餘,則車輕人;鋒銳甲堅,則人輕戰。(同上)
即明白知道地形的險易,並善於利用,就能使地形便於跑馬;及時喂馬,使之膘肥體壯,馬就便於駕戰車;準備好足夠的潤滑油和車軸上用的鐵,注意及時修理,就使車便於載戰士;兵器鋒銳,鎧甲堅固,就使戰士便於作戰。隻有這樣,打起仗來才得心應手。
在戰爭中的攻、守、進、退,要根據變化的客觀實際而定。吳起在頻繁的戰爭中積累了豐富的經驗,熟練地掌握了指揮戰爭的藝術。他提出了“急擊勿疑”的13種情況:
敵人遠來新至,行列未定,可擊;既食未設備,可擊;奔走,可擊;勤勞,可擊;未得地利,可擊;失時不從,可擊;涉長道後行未息,可擊;涉水半渡,可擊;險道狹路,可擊;旌旗亂動,可擊;陣數移動,可擊;將離士卒,可擊;心怖,可擊。凡若此者,選銳衝之,分兵繼之,急擊勿疑。(《吳子·料敵》)
這就是說,敵人遠道而來,剛剛到達,隊伍還沒有整頓好;部隊已吃飯,但還沒有設戒備;慌忙逃走;過於疲勞;沒有占據有利的地形,失掉戰機,陷於被動;長途跋涉而後繼部隊還沒有到達目的地;涉水渡河隻渡一半;在險要的狹窄道路上行軍;旗幟亂動,部隊混亂;部隊的陣勢頻繁變動;將領脫離了士卒;軍心恐怖,凡是碰到以上情況,應選擇精銳的部隊作前鋒,同時配備力量進行包圍,毫不猶豫地迅速發動進攻。
吳起反對在戰爭中莽撞蠻幹,主張“見可而進,知難而退”。分析了碰到有利時機“擊之勿疑”的8種情況:
一曰疾風大寒,早興寤遷,剖冰濟水,不憚艱難;二曰盛夏炎熱,晏興於間,行驅饑渴,務於取遠;三曰師既淹久,糧食無有,百姓怨怒,祅祥數起,上不能止;四曰軍資既竭,薪芻既寡,天多陰雨,欲掠無所;五曰徒眾不多,水地不利,人馬疾疫,四鄰不至;六曰道遠日暮,士從勞懼,倦而未食,解甲而息;七曰將薄吏輕,士卒不固,三軍數驚,師徒無助;八曰陳而未定,舍而未畢,行阪涉險,半隱半出。(《吳子·料敵》)
即一是大風嚴寒,軍隊半夜出發,晝夜行軍,破冰渡河,不顧士卒艱難;二是在炎熱的夏天,隊伍出發得遲,正好烈日當頭,行軍又急,不管士卒饑渴,隻是拚命趕路;三是隊伍在外時間很久,糧食吃完,民眾埋怨甚至憤怒,淫言怪事屢次出現,而將領無法禁止;四是部隊的物資耗盡,連柴草也很少,卻遇上陰雨天氣,想掠搶又沒有地方;五是戰士不多,水土不服,兵馬生病,四鄰的援兵未到;六是長途跋涉,已近黃昏,士卒疲勞恐懼又不得食,都脫下鎧甲隨地休息;七是將領和官吏都沒有威信,士卒心神不定,全軍多次發生驚亂,而部隊孤立無援;八是兵力部署未定,宿營地也未安排好,爬山過險,隻有一半人通過。凡是遇到以上情況,不用占卜就應立即派兵出擊。
吳起還分析了遇到形勢不利時“避之勿疑”的6種情況:
一曰土地廣大,人民富眾;二曰上愛其下,惠施流布;三曰賞信刑察,發必得時;四曰陳功居列,任賢使能;五曰師徒之眾,甲兵之精;六曰四鄰之助,大國之援。
這就是說,在作戰時要避敵之所長,擊敵之所短。
另外,吳起從實戰出發,對行軍和紮營提出了一些必須注意的事項:凡行軍之道,無犯進止之節,無失飲食之適,無絕人馬之力。此三者,可以任其上令。任其上令,則治之所由生也。(《吳子·治兵》)
這是說,行軍中對行程、人馬的負荷要安排得當,飲食供應要搞好,這樣才能保證軍隊聽從上級的指揮,從而保證軍隊的戰鬥力。吳起十分重視對地形的了解,認為:凡行師越境,必審地形,審知主客之向背。地形若不悉知,往必敗矣。
他指出,軍隊到一個地方,必須先了解周圍“五十裏內的山川形勢”從而“知其險易”,“使軍士伺其伏兵,將必自行,視地之勢因而圖之”。即使軍士注意是否有敵人的埋伏,而將領則要利用地形以對付敵人。吳起還提出,軍隊駐紮“無當天灶,無當龍頭。天灶者,大穀之口;龍頭者,大山之端。”(《吳子·治兵》)即紮營不要在大山穀的口上和高山的頂端。
以上這些都是從實踐中總結出來的戰爭規律,它反映了吳起從客觀實際出發的樸素唯物主義思想。
在吳起的戰略戰術思想中,許多地方閃爍著樸素辯證法的思想光輝。
吳起說:“凡戰之要,必先占其將而察其才,因形用權,則不勞而功舉。”(《吳子·論將》
他認為帶兵作戰必須首先分析研究敵人的將領,根據不同情況,決定不同的對策,這樣就能不費多大力氣而獲得成功。這是對孫武用“水無常形”來比喻“兵無常形”,依據敵兵的變化而變化,從而奪取勝利。
在如何對待生與死的問題上,吳起非常鄙視在戰場上貪生怕死、當逃兵的可恥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