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克羅西 (曲身就加爾手中之火)謝謝你,我能夠自己來。加 爾 請。為什麼他們用這樣無意味的名字“飛克羅西”喊你呢?這是婦人的名字。
飛克羅西 我怎樣告訴你呢,帝爾先生?我想這是由於我的品性。
我常常有些膽怯,常常要下淚,並且在同一狀態中又太急——我的思想太快。
加 爾 為什麼“在同一狀態中”?
飛克羅西 他們這樣說的。
加 爾 不,他們並不這樣說。他是你今天並不怎樣迅速。你在什麼地方做事?
飛克羅西 我怎樣告訴你呢,帝爾先生。我在警察局裏做事。
加 爾 什麼?
飛克羅西 不,不,我是在警察長辦公室中做事,我在辦理護照股內。這是亨利先生都知道的。
加 爾 收入多嗎?
飛克羅西 四十盧布——連著考效品[8]與外快等,一共有九十盧布,這是很少的一點數目。
加 爾 有很大的家嗎?
飛克羅西 很大!
加 爾 你為什麼不當偵探呢?那收益比較好,你可以賺得多些。
飛克羅西 你在取笑我。我怎樣能夠做偵探呢?
加 爾 不。我並不取笑,我是當真的。你雖不配做重要的角色,他是普通的偵探我想你也會做吧。這並不是怎樣困難的。一個好的偵探能夠得多少呢?
飛克羅西 很少——他們所得也並不多。
加 爾 我說一個好的偵探。
飛克羅西 一個真正好的偵探所得很多。他是因為你這樣和我要好地講,我不能不老實和你說,我曾經做過偵探,我曾經作過種種事情——他是——加 爾 他是怎麼樣?
飛克羅西 沒有怎麼樣。我甚麼才能都沒有,我不配做甚麼事業,這是我的不幸。我所以潦倒,就是因為我沒有才能。
加 爾 沒有?
飛克羅西
一點也沒有!你曉得,我的周圍的機緣是那樣的多,如其上帝能給我一點才能,我也能把我的家庭供給得很好的。他是我沒有才能,我東奔西走,不論我怎樣努力,我不能得到更多的一個哥畢[9],我怎樣能夠呢?
加 爾 飛克羅西,你能不能造一張或者弄一張——我不曉得你們稱那個為什麼——你能不能替我弄一張假的外國的護照?
飛克羅西 不。我不能夠!我怎樣能夠呢?
加 爾 他是如其你做的時候——給你很多的錢?
飛克羅西 你要它幹什麼?
加 爾 一個人一定要有一張外國的護照以備急需。不,我不過和你開玩笑,當然的——當我的哥哥亨利碰到你的時候,你是不是在雨裏跑?
飛克羅西 你在笑我,加爾先生?請恕我,我真不了解你的談話。
加 爾 不,飛克羅西,我並不在笑你。你看我像歡喜笑人的嗎?
亨利叫我使你快活,所以我在使你快活呀。亨利想幫助你嗎?
飛克羅西 我真快活!他和我說,他對於他的兄弟向來有經濟上的幫助的——他是不是說你,帝爾先生?
加 爾 是的。他是我情願講關於你的事情,飛克羅西。告訴我,當你做偵探的時候,你曾經辦理過暗殺的人嗎?
飛克羅西 暗殺的人?
亨利與其友人回,談講著。亨利笑著。
亨 利 你受驚了嗎?你這老而多言者!啊,你弄髒你的袖子了,德米,讓我來替你刷!
加 爾 我去拿刷子來。
耶 夫 真勞駕了,其實這並沒有什麼。
亨 利 他會拿刷子來。加爾,你去拿——諸位,你們歡喜我的新居嗎?(開懷大笑)耶 夫 這真是一所出色的住宅,亨利。
漢 森 是的,我也以為這樣,亨利。
亨 利
在膳堂裏我將用槲樹色的壁紙糊上,以後我還將改塗槲樹色的漆。育兒室內,像我所說過的,要有陽光。那裏常常要有太陽光。這是衛生的,在彼得格勒尤其要緊。可惜我在小的時候,曬到的太陽光太少了,所以我現在要我的兒女能夠充分享受。太陽光是要緊的。
漢 森 他是,亨利,你這樣說似乎你已經有了許多孩子,已經有了一大堆!這真是光棍的自信。
亨 利
我一定會有許多孩子的。(加爾持刷而入)德米,你讓加爾替你刷袖子——我一定會有許多孩子的。我已經買了一張小孩子睡的床——在一星期內就可以放在適當的地方,等他的主人公來。(笑)耶
夫 你的婚禮幾時舉行呢?
亨 利
於一星期內,房子就可完全預備好。從今天數起,數到第十七天,婚禮就可以舉行了。今天,在二十分鍾內,正在吃飯之前,我又將接到伊利查白寄來的信,在那封信裏她將確切地告訴我她將要到這裏的日子。伊利查白到莫斯科去是為看她的父親和母親——漢森,你看,這間房子,這裏,地毯。那裏,緞帳。在這些花瓶裏,常常供著新鮮的花。
漢 森 真奢侈,亨利。
亨 利
新鮮的花並不是奢侈——這裏,在鋼琴上方,我要放二件珂羅版印刷品——暫時我沒有足夠的錢買油畫——斐多汶[10]的頭像,朱哥尼[II]的《合奏》——喂!飛克羅西,你在看嗎?
飛克羅西 我正在目不轉睛地看!
亨 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