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克羅西 我怎麼會奸滑呢?你說什麼?我從前曾經夢想做一個偵探——為什麼在我鼻子近邊的人都會逃掉呢?有時我竟注意也沒有注意到!唉!(飲)亨 利
不。你是一隻非常非常奸滑的兔子。我能夠看出。你已經為你自己打算好了,你不想做一個蠢蟲。哼,你這下流種!他這沒有什麼要緊,因為天使已經預先警告我了!
(笑)這沒有什麼要緊!
飛克羅西 不要說了——你真能曉得一切火車與一切輪船嗎?
亨 利 一切。
飛克羅西 真想不到!一切?我就是找電車的本事都沒有,我常常弄錯——你真能隻要二張紙就可以得到一百萬嗎?這令人難信!亨 利 隻要二張。
飛克羅西 這樣能幹呀!那末你要怎樣的紙呢?
亨 利
你用不到曉得這,你這愚蠢的飛克羅西。那是多事。他是大約在二星期之內,將有某個紳士乘在某隻輪船之上,而他的袋裏放著一百萬盧布——乘在某隻輪船上的某個紳士,將這樣地舉起他的手——將他伸向遼遠的海岸並且喊道:再會,遼遠而且愚蠢的海岸!再會。育兒房麵著太陽的住宅!再會,被咒詛的,死的而且被埋葬的亨利,帝爾,那個愛條理的!亨利,帝爾,飛克羅西,你歡喜我和你握手使你的手骨都折斷嗎?
飛克羅西 不。我不歡喜這種玩笑,亨利。
亨 利
帝爾先生,不是亨利!如其我再看見你對我表示一點不恭敬時,飛克羅西,我的老友,亨利·帝爾的唯一伴侶,我不他將折斷你的手,我將要把你全身的骨頭都弄成粉碎。
你聽到嗎?
飛克羅西 我這是無意的。我怎敢對你表示不恭敬呢?我的上帝,我真是毫不知趣的嗎?
亨 利 說得好!喝幹你的杯子,然後讓我們到你的小旅舍去。
在那裏你不要做聲,隻管飲酒直等到你的眼睛發青,我呢,我也要飲酒,笑,擊桌,談講到那個愚蠢的死的亨利·帝爾。來!
飛克羅西
(起立)我想問你一件事,因為你是那樣和善的。當然我是已經結了婚的人,他是我們何不到離開舍下不遠的某所房子裏去呢?那裏也有許多標致的婦人,有許多還很聰明呢。真的!我想這於你又是很合宜的。
亨 利 愚蠢而又俗不堪耐。你真是渺小的惡漢,你真是一隻兔子。來!
飛克羅西 (幹了他的酒杯)去吧。好,那末我們就不到那邊去。我決不是甚麼惡漢。我不過是一個不幸的人。如其我的孩子有病呢——我就來了。
亨 利 擰滅那電燈。
他們擰滅了電燈就出去了。舞台上空了一刻。於是通別室的門慢慢開啟,可以聽到小心的細語,由街上的電燈光射出兩個人影,在室內走動。更可聽出婦女的自製的笑聲。
加 爾 (大聲而且堅定)這裏沒有人。他們都去了。你可以進來。不要怕。
婦人的聲音 喲,我把我的膝蓋撞傷了。(笑)我們在這裏像賊一樣的。
加 爾 我找不到那開關。我想在這裏。且慢,利查,在我沒有開燈之前不要走動。
伊利查白
不,不要開那燈。等一下。我現在坐在大靠椅上。他是我不曉得我在什麼地方。這真有趣。我們像賊一樣在人家的住房內。他們也是坐在大靠椅上並且這樣顧盼的。讓我們自己相信我們是賊吧,加爾。(帶笑謔的聲音又用恐嚇的細話)讓我們殺掉並且搶劫你的哥哥亨利·帝爾吧。
’加 爾 我毫不想玩耍。我真蠢,沒把手電帶來。你在什麼地方?
我看不見你。
伊利查白 這裏。
加 爾 什麼東西我都看不見,利查。我要睡著了。如其再有像今晚的一晚,如其再有像今天的一天,我一定會在走路時睡著。奇怪!你不疲倦嗎?
伊利查白 (輕輕地笑)不。
加 爾 他是我——(打嗬欠)你曾經使你的丈夫睡著嗎?
伊利查白 我的丈夫——是的。他是我們什麼東西都看不出,多麼有趣呀。我不曉得你坐在什麼地方。這是什麼房間?
我怕在亮光中間看著他。我到這裏隻有二次。那時還沒有完工,他是亨利和我說怎樣就可以完工了。告訴我——不,不要開那電燈,隻告訴我——這裏,在鋼琴的上麵,有兩張畫。且慢,讓我回想一下,是的,這是斐多汶的頭像與什麼人的《合奏》——是嗎?
加 爾 不。這裏沒有畫。
伊利查白 地毯呢?
加 爾 這裏沒有地毯。
伊利查自 在壁角內的大靠椅呢?
加 爾 我不曉得。我告訴你吧,亨利沒有使這住屋完工。我已經討厭它了,利查。你為什麼把我拉到這裏來呢?你在這裏要什麼呢?
伊利查白 我要這房間。
加 爾
如其這不是你照常的愚蠢,那末這是胡思亂想。這是我所不了解的,這不過是無味吧了。如其在這已破的室內要落幾點眼淚,是你今晚上要做的事件中之一,那末請你原諒我——我就要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