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森甫被人家疑心了的。你的一角是享有應得名譽的俱樂部。
一切警言妙語與誹謗都是從那裏出來的。
伊蘭查我相信他是撮合時式婚姻的主要人物。我想你都知道,侯爵夫人?我曾經大為震驚。他是,我一個字也不相信。
我是世界上最想不到罪惡的人。
希裏度拉如其你不相信,你就有考察它的底細的理由了。
伊蘭查最近這市鎮上有很多的謠言。這裏從來沒有一個人慣說人家的壞話的。
亞森甫我都歸罪於俱樂部。那些沒有事的人都聚集在那裏,他們沒有別的事可做。
希裏度拉我們想組織一個合唱團。
伊蘭查我知道你的全力都注意在我們的合唱團上,並且你想竭你的力使它被人家輕視。前晚上,正在廣場上開音樂會時。你立在俱樂部的陽台上呼號得像一隻貓。絕妙的主意!
希裏度拉不,你對我不公平。那是一隻真的貓——馬佳都,一隻俱樂部裏的貓;它在洋台上過晚。它墮進情網了,可憐的東西!我所做的,不過作二三聲貓叫,鼓勵鼓勵他罷了。
我是他的查巴佳爾大[2]。
“貞潔的查巴佳爾大,那貓把愛情灌滿了她……”
亞森甫你不要想把貓的胡說使我們相信,你為什麼反對我們的合唱團?
伊蘭查它和你什麼不方便?
希裏度拉完全沒有,完全沒有。隻要合唱團不唱,完全沒有。
伊蘭查做工的工人消磨他們閑暇的時間在唱歌上,比了在酒店與俱樂部裏散布他們不好的思想與傳開不是要好的多嗎?
亞森甫拿二種人放在一起。多鮮明的一種對照嗬!一種人多麼可敬呀!他們的一切願望似乎都已滿足了。而還要訴苦,還要盡量放大了喉嚨騷擾著,叫喊著。他們竟有意罷工哩!
希裏度拉是的,他們是那樣的。還有一批人,他們所要的東西都有了,他是你們卻很留心設法讓他們什麼也得不到。
侯爵夫人那裏一定有某種區別。
希裏度拉現在你懂了——有某種區別。你們拿出義捐與慈善金來不是不求報酬的。你們所要的是信仰的告白與絕對忠誠的宣誓,不論是社會的,宗教的,政治的,情操的——是的,甚至情操的。你們有時看見有人願出賣他的靈魂與他的最愛護的信仰來換你們獻出的東西時.你們就不免愕然。他是讓我告訴你們,在貧人中間願這樣做的人比了上等階級中的紳士更少。你們以為你們是在鼓勵道德,而你們所做的實際上是在養成虛偽。你們不是在教育群眾——你們是一手拿著戒尺另一手拿著一塊糖果的。當莫裏哀爾的唐皆[3]賄賂一乞丐去誹謗他人時固然是反叛的奇觀,他是在道德上說起來和為了替他祝福而誘使他墮落一樣的壞。一手拿出而一手收回的行動,我是永遠不歡喜的。善良不是你種下去的時候就著眼於收成上的種子。你們散布種子,有許多落在肥地上,很好;有許多被風吹去了,你們也沒有損失。為善的快樂是在散布種子的時候,不在你們將要獲得多少收成的思想中間。
伊蘭查你以為我們增進貧人境況出於自私自利的心嗎?固然,單單散布種子比了起初用心預備土地,然後培養他們要容易得多。
侯爵夫人不要去注意我兄弟所說的話。上帝製造了他,上帝是負責的。
伊蘭查我們對於令弟的特別為善的心思是很知道的。
亞森甫那可惡的醉鬼,加勃裏拉,那個我們村子的恥辱,與和他同住的可憐的婦人拉勒羅娜,是我們現在要辦的案件。
他鼓勵他們並且引導他們到外邊來。他們喝酒一直喝到不能立起來的時候。
伊蘭查 因為我們不歡喜這種事,並且他們在這種境況裏我們不願幫助他們的緣故,他們就當麵侮辱我們。那就是辦慈善所得的好處。
侯爵夫人如其托付他來管理社會道德,情況是妙不可言了。
希裏度拉是的,在你們的眼睛內我是現代的《默示錄》[4]裏的一種野獸[5]。好,讓我們把這個世界,更切當些說把這個村落,分成二個帝國吧。你們帶你們的朋友,而我——我將帶我自己;因為我沒有朋友,所以我稱我自己做朋友。我的朋友是他們自己的主人。他想他們所歡喜的,他們說他們所歡喜的。
伊蘭查他們喝他們所喜歡的。
希裏度拉是的,夫人。他們對喝是特別講究的。我竟不要他們的尊敬。自由是我的格言——自由!
“Liberte, liberte cherie!”(自由,親愛的自由!)泰裏沙伊蘭查夫人與亞森甫夫人!
伊蘭查泰裏沙我的兒!
亞森甫我的親愛的泰裏沙!
伊蘭查你不曉得我們從你的姑母那裏聽到你已經和沙陀都裏布結了婚的事,我們多麼快樂嗬。我們做姑娘的時候,就知道他。你一定是世界上最快樂的婦女。我常常和我的妹妹說:“如其我有了一個女兒,得為她的丈夫,我就要禱告了!”我想你現在一定懂得貧苦不過是一種轉瞬即逝的磨難,隻要你有聽天由命的態度能夠負擔它。在這一生內我們有時預期我們的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