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一切春天的幼芽都在你的思想中醒來!(顫抖地她吻著他的前額。靜默地伸出兩手向著他。夕陽像晨光一般)
——幕落
第二幕
同一房間,白日的同一時間。從窗口可以望到雲障密布與變化萬端的天空。
高西莫坐桌旁,兩臂支撐在台上,手撫著前額,顯出嚴肅與沉思。呂西荷不安寧地立著;在室內胡亂地走,去發泄壓迫著他的痛苦。
呂西荷是的,我就要告訴你。我為什麼把真相遮瞞你呢?我接到了一封信,我已經把它拆開,已經把它讀了。
高西莫從琪珴康陶那裏來的?
呂西荷是從她那裏來的。
高西莫一封情書?
呂西荷它燒傷了我的指頭。
高西莫什麼?(他遲疑了一下。聲音被情緒所更交了)你還是愛著她?
呂西荷(顯出恐怖的戰栗)不,不,不。高西莫(逼視到他眼睛的深處)你已經不再愛她?
呂西荷(懇求狀)嗬,不要作難我。我苦。
高西莫他是什麼東西窘迫著你呢?
略頓。
呂西荷每天,在我知道的一個時辰,她在那裏,雕像的腳下,一個人等待著我。
略頓。二人似乎在他們的前麵看到被這些簡短的話所喚起的某種堅強而且活潑的一種意誌。
高西莫她等著你?那裏?在你的雕刻室內?她怎樣能夠進去?
呂西荷她有鑰匙!那時的鑰匙。
高西莫她等著你!那末她以為,她希望,你還應該屬於她的?
呂西荷你已經說過那個。
高西莫 你將怎樣?
呂西荷我將怎樣?
稍頓。
高西莫你顫動得像一支火焰。
呂西荷我苦。
高西莫你是在燃燒著。
呂西荷(興奮地)不。
高西莫聽好。她是可怕的。一個人不能和她分開除了立得遠些。我其所以要把你帶在身邊跨過大海,也不過是為了這一點。而你情願死,不情願海。別一個(你知道是誰,並且你的心為了她出血)從死裏救了你。現在你隻能為她生活了。
呂西荷這是的確的。
高西莫你必須走開,從她那裏逃開。
呂西荷永遠?
高西莫暫時。呂西荷她將等待著我。
高西莫那時你的意誌將更其堅定。
呂西荷那時她的權力也將增加。她將更深沉地擁抱著我所親愛的地方,因為我在那裏曾經成就了我的作品。我將遠遠地看她,像一個雕像的看守者。在那雕像的裏麵我已把我的靈魂的最活動的呼吸了進去的。
高西莫你愛她。
呂西荷(失望狀)不。我不愛她。他是試想,她將常常是強者,她知道什麼是征服我的,什麼是約束我的;她以她的媚力為武器使我的靈魂不得自由,除了把她從我的心裏連根拔去。我必須再試一試嗎?
高西莫哦,你胡說!
呂西荷那地方,那裏我曾經夢想過的,那裏我曾經工作過的,那裏我曾經因快樂而啜泣的,那裏我曾經在光榮上痛哭的,那裏我曾經看過死的,是她的征服地。她知道我不能離開它或是拋棄它,她知道我的靈魂的最寶貴的一部散漫在那裏:所以她等著我——自然的。
高西莫不是。他是此外也許有別的方法,不這樣硬性而且最為簡單的:問她索還她沒有權利保留的鑰匙就對了。
呂西荷誰去問她索還?
高西莫我們中的任何一個,就是我自己拿著必要的名義都可以去。
呂西荷她將他絕你,她將把你當做陌生人吧。
高西莫那麼你自己。
呂西荷我?我去麵對她?
高西莫不,寫信給她。
略頓。
呂西荷(帶著絕對不可能的聲調)我不能夠。並且這些辦法都是不中用的。
高西莫他是還有一種方法:離開那所房子,把一切東西都搬開到別的地方去。這樣你可以免掉不可忍耐的記憶的痛苦。
你怎麼還不知道更變是必要的,如其你要更新你的生命使你重新找到的同伴能幫助你的工作?你要坐在那一個所坐過的地方嗎?你要她在她的眼睛前麵常常看到那可怕的一晚上的景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