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朗西施加 我的上帝!你要和人家短兵相接嗎?如其她抵抗時?
西爾薇怎樣抵抗?我有我的權利。我能夠把她逐出。
法朗西施加西爾薇,西爾薇,我的姊姊,我懇求你;再等幾天,在你這樣做的以前再稍為思索一下,不要造次。
西爾薇哼,你說得好,你這種快樂,平安,沒有什麼東西來破壞你的和平的人。等一下,思索一下!他是你知道我今天所碰到的難關嗎?你知道我拚命著是為的什麼?為了我自己並且為了畢太,為了我的眼睛的光明。你懂得嗎?我再不能經過把我的神經裂成片片,把一切痛苦來煎熬我的殉難所了。我已經把我所能給的悲哀統統給了人;我已經感覺到了套在我的頸上與我的手腕上的堅硬的鐵。
在每天的末了我的睡眠被明天的恐怖所奪去,那明天是我所要生活下去的,並且因為要生活,所以我不能不一滴一滴壓榨著我的心,當它似乎空虛得什麼東西也沒有的時候。哼,你說得好,你!當你在你的家裏微笑時,你的微笑所得到的報酬不止百倍,仿佛你生活在水晶官裏一樣。在我,微笑不過更多一層憂愁;在微笑之下我咬緊著我的牙關;畢太從沒有在我的眼睛裏看到一滴眼淚。當我的柔腸寸斷的時候,因為我要滿足她的要求,我的手不能不常常捧著鮮花伸給她。我不能重新這樣做了。我還是情願到別的地方去,找一塊平靜的海灘,和畢太一同躺下來,讓海水把我們衝涮了去。
法朗西施加
(伸出她的臂抱著她姊姊的頸並且吻著她)你說什麼?你說什麼?你應該不要再怕什麼了。他不是愛你嗎?你不看到他的愛完全回複轉來了嗎?那是要緊的,其餘算什麼。
西爾薇暫閉著她的眼睛,幻想使她的麵發光。
西爾薇是的,是的,我已經看到他的愛情回來了,它似乎……我怎能懷疑那個聲音呢?當我不在時,他喊我,他找我;他需要我;似乎我是引導他走路的。(她身體搖晃著,脫出她妹子的雙臂,語氣又變成急躁了)他是今天……你看見他嗎?你對他看過嗎?今天的他不是昨天的他。一種驟然的變化……當他靠著窗口麵向著外時,你對他看過嗎?
你聽到他的說話的聲音嗎?你留心到當他的手伸出去時怎樣顫動嗎?喲,告訴我,如其你也覺得有新事情已經發生,有新事情已經擾亂了他。
法朗西施加他還在養息期中。試想:一點點小東西都足已擾亂他,那空氣,那氣候……西爾薇不,不,不是那個。你不看見嗎?就是高西莫·大爾波似乎也在竭力遮蓋某種暖昧的事情。我的眼睛從沒有欺騙過我。
法朗西施加不,我並不覺得怎樣。他和我談過話。
西爾薇(更加急躁了)他是送大爾波出去的呂西荷現在還沒有回來!或者他走到別一麵去了。(走到窗簾中看出去)哦,他還在那裏,在大門口盡是談講。他似乎魂不在身了。
(舉眼望著雲障)雷雨要來了。(又向外望,很注意地)法朗西施加喊他!西爾薇(轉身,似乎被一種可怕的思想所捉住了)我敢確定那個。
我敢確定那個。
法朗西施加你現在想些什麼?
西爾薇 (稍頓,並且把每一個字分明地說出,麵上慘白而且堅決)呂西荷知道她等著他。
法朗西施加他知道?怎麼會?
西爾薇毫無疑義,毫無疑義。
法朗西施加你想像出來的。
西爾薇我感覺到它,我敢確定它。
法朗西施加 他是怎樣?
西爾薇那是一定會發現的,她終有一天會找出一種方法來的。
怎樣?一封信,或許是。他接到了一封信。
法朗西施加 你沒有看管到這個?
西爾薇 (輕蔑地)那個也要看管嗎?
法朗西施加他是或許你錯了。
西爾薇我不會錯。自從老人的拜望之後,她就寫信。遲延現在是不可能的了,一天,甚至一點鍾,你知道這個危險。雖是他的全靈魂也許已經回複到我的身上,雖是他也許已經和她完全脫離關係,雖是他也許已經回返到另一種幸福,他是你不覺得一個婦人的固執而且決定的話;“我在這裏,我等待著。”對於他不是仍舊有無窮的引力嗎?知道她是在那裏,她每一天在那裏等待著,沒有一樣東西能夠使她灰心。你知道這種危險嗎?如其呂西荷在今天早上知道她等待著他,那麼他一定要在今天晚上,從我的嘴唇上,知道她已經不再等待他了。(一種不可抗製的力加強著並且激動了她的全身)他該在今晚上知道它;我答應他。(她把手伸向窗口,帶著設誓的姿勢)你願意跟我來嗎?法朗西施加(慌張而且哀求)西爾薇,西爾薇,思索一刻!想一下你所要做的!
西爾薇我並不請求你的幫助。我不過請你陪我到門口。其餘,我一個人夠了;我必須一個人去。你願意嗎?現在什麼時候?(轉身看時鍾,走向桌前)法朗西施加(阻止她)我懇求你!聽我的話,西爾薇!我的心告訴我,你這樣做不會有好結果的。聽你妹子的話!我懇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