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她的雙手向著她為最後的沉痛的請求)啊,我的姊!
西爾薇(回複了她先前的力量)去!不要怕。
她把她的妹子從門口推出並且把門關閉了。一縷光帶不見了;室內恢複了平均的陰暗。
西爾薇·舍太拉麵對著門,眼睛因期望而固定著。在深沉的靜寂中分明聽到鑰匙在鎖孔中旋轉的聲音。西爾薇的態度並不改變。琪娥康陶-蒂亞隸一手掀起緞帳而入,順手帶關了門。起初她看不到她的敵人,因為她從光明走到陰暗處並且她罩著很重的麵紗。當她看見了她,她發出梗塞的喊聲,立定了。兩人不開口而相對著有一刻。
西爾薇 (帶著堅決而且清朗的語調,他其中並無怨恨或攻擊的意思)我是西爾薇*舍太拉。(她的情敵還是罩著麵紗,不作聲,稍頓)你呢?
琪珴康陶 (低聲)你不曉得嗎,夫人?
西爾薇(仍舊抑製著她自己)我隻曉得你走進這裏,似乎進了一塊屬於你的地方,你在這裏,碰到我,似乎在我自己的房內。所以我們兩人中有一個,侵奪了別一人的權利;我們兩人中有一人是侵入者。那一個?(稍頓)也許是我?
琪珴康陶 (常常藏在麵紗底下,低著聲似乎去減少她的大膽)也許是。
西爾薇麵色轉白並且搖晃了一下,似乎受到了一種打擊。
西爾薇(堅決地,對於敵人的輕蔑使她顫抖著)好,有一個婦人,她用最卑下的誘惑把一個男子拉到她的網裏;她把他從家庭的和平,藝術的尊貴與他幾年來用他的力所培養的夢幻的美中間拉出去;她把他打入紛亂與猛烈的迷的迷夢之內,在那裏他喪失了一切善良與正義的感覺;她用最尖刻的隻有困於疲勞的施刑者的殘酷能夠幹的痛苦毒害他;她吸盡了他並且凋謝了他,使得在他血管中間不斷地奔走著顛倒的熱病;她使他對於生命不能一刻忍耐;她把武器放在他的手內並且轉它過來反對他自己的生命;總之她曾經知道他一天一天死一般躺在很遠的一隻床上,同時不斷的反抗著死的戰爭在他的四周進行著;而她不他沒有悔悟,沒有憐憫,沒有羞恥,並且又回複到血漬未幹的罪地,打算對於她的獵物再為第二次的攻擊,在旅途的末端等待著它,細細計數著她的蠻勇與固執的效果,以又一個破壞的快樂期許著她自己。有一個婦人這樣做了,她說:“在世界上自由地生長著的一條堅強的與尊貴的生命,我已經把它捉到了,把它彎曲了,把它打倒了,並且在一擊之下把它震裂了。我想我已經完全把它破滅了。哦!現在它又生長起來了,它再新了,又能產生新鮮的花!它的創傷已經閉口,痛苦已經平靜,希望在再生著,快樂能夠微笑!我將忍受這個錯誤嗎?我將讓我自己被人家這樣欺騙嗎?不,我要再來,我要鍥而不舍,我要征服一切阻力,我要是不能調和的。”有一個婦人,她曾經這樣期許過自己,她拿著她的意誌像一把板斧,她微笑著預備為第二次的打擊。你知道她嗎?她蒙蓋著她的麵走進這裏,她用重笨的聲音講著話,她說出冷淡的字,時時打算著她自己的大膽與別人的服從。你知道她嗎?
其珴康陶
(不變她的態度)她,我所認識的她,不是這樣的。隻因為她在你的麵前是憂愁的,所以她低著聲說。她尊重給你以生命的偉大與悲哀的愛;她羨慕抬高你的道德。當你在講話時,她知道隻因為要安慰一種不可言說的失望,所以在你的言語中創造出了一個和實在的人這樣不相同的幻想。在她那裏沒有什麼不可調和的東西,他是她自己服從著一種權力,那權力或許是不可調和的。
西爾薇 (冷笑並且高傲)我知道你是善於巧語的。
琪珴康陶這樣無情有什麼用場呢?你的第一席話的聲音不像這樣;並且當你問我時,似乎你不過要知道真理。
西爾薇那麼你的真理是什麼?
琪珴康陶我們兩人間有關的真理隻有一個:愛的真理。你知道它。他是我怕傷害人。
西爾薇不要怕傷害人。
琪珴康陶你所反對的那個婦人是熱烈地被愛了的,並且——讓我大膽說!——以一種光榮的愛。她不他不去卑下並且去提高一條強烈的生命。並且因為她聽到的最後一句,在那可怕的行為完成以前的幾點鍾內,最後的一句是關於愛的,所以她相信她還是被愛的——這個就是我們兩人有關的真理。
西爾薇(盲目地)她差了,她差了……你差了!他不再愛你了,他再也不愛你了;也許他從沒有愛過你。他的不是愛情,是毒藥,是奴役,瘋癲與饑渴。當他在他的枕上受苦時,記憶時時在他的眼前經過如像恐怖的電光,在我的腳下哭泣著,他已經祝福為他贖罪而流的血了。他不愛你,他不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