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3 / 3)

天子解圍,煬帝大喜。當他聽說這次解圍是用的李世民的疑兵計時,心中更加高興,遂留他在身邊保駕。

羅成的故事

羅成,生年不詳,襄州襄陽(今湖北襄陽)人。他的父親名叫羅藝,自幼父母雙亡,投過名師,學會了一身武藝。尤其槍法,羅藝得到獨門傳授,原為72路,後又琢磨創新,研究出36路,共計108路,是為羅家槍法。後以武藝高強,作戰有功,被隋文帝任命為虎賁中郎將,鎮守北平(今北京)。

羅成在父親的影響下,自幼不僅喜歡讀書,更喜玩槍弄棒。每當他的父親習練槍法時,他便從旁看得入迷,一來二去,沒經傳授,他便學會了十幾路。當他長到六歲那年,一天,他正在後院私下習練槍法,不想被父親羅藝撞見。羅藝看到羅成把羅家槍法使得純熟自然,不由得高興得拍手叫好說:“好槍法!你什麼時候學會了羅家槍法?”

羅成見被父親發現了,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說:“父親練習時,孩兒偷看了幾次,練得不好,請父親指教。”

羅藝道:“我原想等你再長大一些,教你練習,沒想到你天資這樣好,領悟能力這樣強。好,從今日始,我正式向你傳授槍法。”

從此,羅成習武更加勤奮了。真可謂聞雞起舞,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到他十一歲那年,羅家槍法,他練得已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常言說“藝高大膽大”。羅成十二三歲的時候,憑著他一身高超的槍法,殺富濟貧,除暴安良,譜寫出許多可歌可泣的故事來。本文僅選其有代表性的兩則,以饗讀者。

比武降霸

隋朝末年,由於隋煬帝的荒淫驕奢,各級官吏的橫征暴斂,加上連年的水災旱災,使得民不聊生。於是,官逼民反,農民起義風起雲湧,一場摧毀隋王朝的鬥爭,拉開了序幕。

隋煬帝楊廣聽到全國各地爆發農民起義的消息後,十分驚慌,急忙召集眾大臣商量對策。正當眾大臣束手無策,麵麵相覷的時候,淨海大元帥楊林向隋煬帝獻了一計,以比武奪魁為名,引誘各路起義軍頭領進京,企圖將他們一網打盡。

比武這天,洛陽的閱兵校場上,彩旗招展,人山人海。羅成聽到這個消息後,決心去看看熱鬧。在比武開始的前兩天,他便瞞過父母,帶著兩個貼身小廝,快馬加鞭,來到了洛陽城。

羅成往台上一看,見校場中央坐著二人,其中一名,是官樣打扮,約五十多歲,麵帶微笑,神態自若;另外一人,約三十多歲,滿臉橫肉,體壯如牛,得意洋洋,露出目空一切的神態。後來經過打聽,才知道那滿臉橫肉的,就是隋朝赫赫有名的大將軍宇文霸;那年齡大的,則是宇文霸的幹爹、主考官楊林。

不一會兒,主考官楊林站起身來說:“各路英雄,今奉聖上旨意,大會天下英雄,比武奪魁。今由當朝大將軍宇文霸主戰,能勝過宇文將軍者,便是當今武魁。我現在鄭重宣布:比武開始!”

楊林話音一落,宇文霸便大模大樣地走到比武台上,對眾人喊道:“不知哪位壯士敢上來與本將軍走幾個回合?”

宇文霸連喊三聲,未見有人上台。羅成心想:怎麼沒人敢上呢?莫非這成千上萬的人,真的都被他嚇住了?

羅成正躍躍欲試,忽見一位壯士跳到台上,大聲應道:“宇文將軍,休要逞強,我來也!”

這壯士的確夠猛的,上台後,對著宇文霸就是一拳。宇文霸沒想到這一拳來得這麼快,沒有防備,被打得晃了幾晃,險些摔倒。但是,他畢竟身體強壯、武藝高強,回過神來,三拳兩腳,就把壯士打倒在地,然後提起那壯士的兩條腿,一下子扔到了台下人群中。

楊林見他的幹兒子旗開得勝,立即和隨從們為宇文霸鼓掌叫好。眾壯士一見,個個氣炸了肺,心說:你宇文霸把人打倒了,也就算贏了,為何還提著腿把人家扔下台來?你這哪是比武,不明明是羞辱人麼?

隨後,又有幾個壯士躥上台去,仍然不是宇文霸的對手。有的是三拳兩腳就被打下台來;有的雖然走了十來個回合,但終究不是宇文霸的對手。一時之間,台下無人再敢輕易上台應戰。

宇文霸得意得嗷嗷直叫:“誰還敢上來和我比試?來呀!有本事的來呀!怎麼沒人敢來了?”

楊林見狀,更是得意地說:“哈哈,看來我兒就是第一了!”

“休得猖狂,小爺來了!”

眾人順聲望去,隻見一個十幾歲的小孩,縱身一躍,從眾人頭上躥上台去。

這上去的正是北平府小將羅成。當宇文霸把第一個上去的壯士扔下台時,他就急眼了,決意上去收拾宇文霸,隻是被兩個隨從硬是拉住了。現見又有幾個壯士被打下台來,宇文霸氣焰更是囂張,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怒火,才縱身飛上比武台。

宇文霸見上來一個小孩,便哈哈大笑說:“快下去,快下去,這兒可不是你玩的地方!”

羅成聽了,更是氣憤,對準宇文霸便是一個掃堂腿,宇文霸沒有防備羅成會有這一手,“啪”的一聲摔在地上。這一來,宇文霸火了,露出滿臉殺氣,大喝一聲:“好小子,找死啊!”

宇文霸說著,高舉雙拳,惡狠狠地向羅成打去。羅成輕輕躲過,然後回過身來,運了運氣,一拳向宇文霸的大肚皮上擊去,下決心這一拳非把他的肚子捅個窟窿不可。但他未曾想想到,宇文霸還會氣功,隻見他輕輕地將肚皮往外一鼓,倒將羅成頂了個仰八叉。宇文霸以為結果羅成性命的時機已到,嘿嘿冷笑了兩聲,從身上順手拔出一把刀來,對著羅成砍了下去。就在此時,忽聽有人喊道:“少爺,接槍!”話音一落,羅成已把一支梅花銀槍接在手中,和宇文霸對打起來。兩人一來一往,隻走了四五個回合,羅成乘其不防,一槍刺中宇文霸的大腿,宇文霸當場倒在台上。

台下諸路英雄頓時拍手叫好。楊林則惱羞成怒,大聲喊道:“來人,快去把他抓住,不要讓他跑了!”

當官兵分開眾人,擁上比武台的時候,羅成已經縱身飛出人群之外,恰恰落在隨從早已準備好的一匹馬背上,雙腿一夾,便無影無蹤了。

原來,當羅成飛上比武台的時候,他的父親羅藝已及時趕來。羅藝見兒子把宇文霸打倒在地,就已經準備接應了,所以,雖然楊林大肆搜捕,卻始終沒有弄清那個威武少年究竟是誰家的孩子。

詐死殺妖僧

卻說在北平府的城東南,有個廣嚴寺,寺中有個賊和尚,名叫環海。他手下有五百弟子,號稱羅漢兵,其實是一夥強盜。環海和尚雖為僧人,卻淫惡成性,仗著自己有些武藝,常常帶領弟子出來強搶民女,幹盡壞事,然後再放回。那些女子受不了這種侮辱,多數回來後感到無臉再活在世上,便含辱自盡了。當地民眾雖然對這夥和尚恨得要死,但因他們人多勢眾,也無可奈何。

離廣嚴寺不遠,有個叫金家寨的村子。村中有個叫金鳳英的女子,父母早喪,和她的哥哥金傑相依為命。金鳳英不僅貌如天仙,並練有一身武藝。

這年清明節那天,金鳳英帶了幾個丫環,到郊外去為父母上墳。回來的途中,恰恰遇上賊和尚環海等人,帶著幾個搶來的良家女子回寺。金鳳英不由得杏眼圓睜,一個箭步過去,攔住了去路,準備營救落難女子。

環海等人見來了個如此美女,早已饞得流下了口水,一個和尚遂上前動手動腳,沒想到被金鳳英左右開弓,“啪啪”幾巴掌,打得那僧人暈頭轉向,眼冒金星。環海大怒,抽刀便與金鳳英交上了手,其他和尚也一擁而上,把金鳳英團團圍住。金鳳英麵對群賊,毫不畏懼,抖擻精神,以劍相迎。但是,三四個回合過後,金鳳英終因寡不敵眾,被環海俘獲而去。

躲在遠處的丫環,急忙連哭帶跑地趕到家中,報告了金傑。金傑一聽妹妹被廣嚴寺賊僧搶走,便提刀上馬,準備去和環海拚命。

金傑剛要出門,正好他的一個叫史大奈的朋友來串門,見金傑眼含熱淚、怒氣衝衝地正要外出,急問何事。史大奈問明情況後,急忙阻止說:“惡僧環海,本領高強,又有許多強盜弟子,你一人前去,豈不白白送死?走,跟我到北平府找王爺羅藝去!”

金傑隨史大奈來到北平府,因羅藝外出未回,心中甚是失望,正要往回走時,恰遇羅成。羅成見他們要走,忙問道:“史大哥怎麼來了就走?”

史大奈說:“王爺不在,我還要急去救人,怎敢停留?”

羅成又問:“去救何人?”

史大奈說:“賢弟,你年齡還小,對你說也是無用,你又不是環海和尚的對手。”

羅成一向心高氣傲,今見史大奈瞧不起他,便有些生氣,非要他說出原因不可。史大奈被逼不過,隻好將事情的原委述說了一遍。

羅成聽罷,肺都要氣炸了,立即跨馬持槍,掙脫史大奈和金傑的阻攔,朝著城東南方向飛奔而去。

卻說羅成拍馬來到廣嚴寺門前,高聲大罵:“禿驢環海和尚聽真,快快把金鳳英交出來,否則,你羅成爺爺定要闖進寺去,把你們殺個片甲不留。”

把門的和尚聽說羅成來了,急進寺內報告環海。環海和尚對校場比武的情景還記憶猶新,那小將擊倒隋朝大將宇文霸的情景猶在眼前,雖然那小將未被楊林抓住,不知道到底是誰,但從槍法上,他已看出那是羅家槍法。今聽說北平王羅藝的兒子較成前來叫罵,心中不免有些害怕。於是,他一麵吩咐徒弟趕緊關閉寺門,一麵縱身躥上房頂,悄悄往寺外一看,果然是一槍刺倒宇文霸的那員小將,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輕輕取出一支毒箭,瞄準羅成的咽喉,嗖的一聲射出。盡管羅成耳聰很快,聽到聲音趕緊躲閃,還是被射中左臂。

頓時,羅成感到左臂發麻,急忙拍馬而走。環海見了,心中大喜,急令眾僧開門追去。眾僧人未追出多遠,便見羅成從馬上摔了下來,昏了過去。危急關頭,遠處衝來幾員女將,把羅成猛地搶起,橫在馬上,飛奔而去。

原來那女將不是別人,正是羅成的未婚妻莊金定。她為何來到這裏?

羅成的父親和莊金定的父親是至交好友,自幼給他們二人訂了婚事。他們雖是未婚夫婦,但因年齡很小,兩小無猜,常在一起切磋武藝。這一日,莊金定又來到羅成家中,正好碰上史大奈和金傑,聽說羅成獨自去了廣嚴寺,甚不放心,遂帶著幾個丫環趕來,正好把羅成救走了。

再說和尚環海,見羅成中箭逃出不遠就摔下馬來,被幾個女子救走。眾弟子要前去追趕,他微微一笑說:“不用追了,羅成中的乃是一支毒箭,是任何藥也解不了的,不出三日他定死無疑。”

隨後,環海便派心腹小徒潛入北平府,探聽消息。

果然,三天沒到,第二天晚上,環海心腹小徒便來報告說:“師傅真是料事如神,現在羅府亂成一團,人員匆匆出來進去,哭聲不斷,想必是羅成死了!”

環海一聽,哈哈大笑道:“好!羅成定是死了。傳我的命令,今日破戒,全寺舉宴慶賀!”

環海和他的五百弟子,一反佛門戒規,在寺內大擺宴席,狂呼亂叫,舉杯痛飲。正在這時,忽有值班和尚來報:“師傅,大事不好,寺門之外有一女將,披麻帶孝,帶領上千人馬,破口大罵,口口聲聲要為羅成報仇!”

環海聞言,猛然站起,把杯子“啪”地一摔說:“來得正好!此女子定是羅成的未婚妻。沒有了羅成,我還怕她什麼?弟子們,跟我來,今日我定要活捉莊金定!”

眾僧也一起大呼說:“對,活捉莊金定!”

環海手持禪杖,帶領五百弟子,擁出寺門一看,果然是莊金定。隻見她貌美如花,再加一身孝衣,麵帶淚痕,更加楚楚動人,不由得筋鬆骨軟,滿麵堆笑,上前挑逗說:“莊姑娘,你知道吧,前些日校場比武,打傷宇文將軍的就是羅成,他已犯了滿門抄斬之罪。現在,羅成雖然死了,但羅府所有的人都難逃死罪,你是他的未婚妻,也是在劫難逃。你若知趣,跟了我環海,可保你和你的一家平安無事,你意下如何?”

莊金定一聽,隻羞得滿麵通紅,恨得咬牙切齒,不待其說完,便舉槍刺去,環海急忙舉杖相迎。莊金定所帶將士,此時也與廣嚴寺眾僧廝殺起來。

莊金定與環海一來一去,約打了十餘個回合,感到時機已到,便將暗號發出,拖槍敗走,眾將士也以暗號為令,隨之而去。環海見莊金定逃走,豈肯罷休,便率眾僧窮追不舍。

環海和尚帶領他的弟子追出十裏之遙,來到一座山下,忽然從山溝中衝出一支人馬,為首的一員小將,大聲對環海吼道:“好你個禿驢和尚,還認識你小爺爺麼?”

環海和他的眾弟子聞言,急忙回頭一看,正是北平小王爺羅成,頓時嚇得麵如土色,撒腿就往回跑。羅成見眾僧欲逃,哪裏肯放,向上提了口氣,縱起身來,躍到和尚的前邊,擋住去路,嘿嘿一聲冷笑說:“還想逃走麼?遲了!”

羅成說著,順手向廣嚴寺的方向一指說:“環海禿驢,你來看看,還回得去麼?”

環海順手望去,隻見廣嚴寺一片熊熊大火,映紅了半個天空。直到這時,環海方才意識到,他中了羅成的詐死計。

環海猜的不錯,當莊金定把羅成救回北平府後,從身上取出祖傳解毒靈藥,塗於箭傷之處,當即毒氣全消。然後,羅成便想出了這條詐死之計,命莊金定將環海和尚騙出廣嚴寺,令史大奈和金傑率軍去端了和尚的老窩。

環海和尚見寺中起火,知道大勢已去,舉刀向羅成砍去,要和羅成拚命。羅成一縱身,躍到環海背後,上去一槍,結果了環海的性命。其他隨從,由於多年為非作歹,也被羅家將士全部殺死,沒有一個能跑得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