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伊將軍率領的法軍遭到圍殲後,千萬具屍體丟棄在克拉斯內冰天雪地的戰場上,其中就有工兵營的中尉彭色列。
彭色列1788年生於梅斯,1807~1810年間在巴黎多科工藝學校學習,成為該國數學家蒙日(1746~1818)的學生。蒙日是與射影幾何有關的畫法的幾何創立者,他的《畫法幾何學》一書,作為軍事秘密長達15年之外,直到1799年才公開出版。1812年,彭色列在拿破侖軍中服役,任工兵營中尉。
然而,倒在屍體堆中的彭色列並沒有死。彭色列當了俄軍俘虜後,被押送回後方,開始了一次近5個月的漫漫長途的徒步行軍。最終於1813年3月到達伏爾加河岸的沙拉托夫監獄。開始,獄內的彭色列精疲力竭,奄奄一息。但四月燦爛的陽光恢複了他傷愈後的身體和青春的活力,使他覺得仿佛從一場噩夢中驚醒過來。這時他開始回憶與思考。最值得他回憶的是在大學時的學生生活,他對蒙日老師的“畫法幾何”和卡諾老師的“位置幾何”記憶猶新。陰森冷酷的鐵窗、單調乏味的生活,日子是難以打發的。他覺得自己不應該虛度這些光陰,必須找到一種有價值的精神寄托。他決心在研究前人各種幾何的基礎上,創造出一種新的幾何來。
書,當然沒法找到,連紙和筆這些起碼的工具也沒有。於是在開始時他用默誦的辦法複習過去所學過的全部數學知識,像在學校裏準備考試一樣。這時,他和一些難友們感到似乎已經回到巴黎那溫暖的學生時代,於是信心倍增。沒有紙和筆,他們就從烤火盒裏偷偷藏起一些木炭條,在牢房的牆上畫幾何圖形,進行思考和研究。後來,終於設法弄來一些紙,這樣,就可以把研究成果記錄下來了。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彭色列的潛心研究下,射影幾何再次誕生在19世紀俄國的監獄之中。
1814年6月,彭色列被釋放。同年9月,他輾轉回到法國,隨身攜帶的是七本重要性不亞於他的生命的、在獄中記錄繚亂的研究成果。為了紀念這段終身難忘的經曆,彭色列把它稱為“沙拉托夫備忘錄”,或簡稱“獄中筆記”。經過幾年努力,他終於將其整理、歸納成《論圖形的射影性質》這一巨著,於1822年在巴黎出版。這本內容豐富的書是第一本完全致力於射影幾何學的專著,包含了19世紀該學科的許多新概念、新方法、新成果,標誌著近代射影幾何的開始。從此迎來了這門學科的曆史上所謂的“黃金時代”。
1825年~1835年間,彭色列在梅斯工藝學校任教授。1835年,他來到巴黎,在高等學校任教。1834年彭色列成為巴黎科學院院士後,1851年又成為彼得堡科學院通訊院士。1867年12月22日,他在巴黎辭世。
戰爭是殘酷的。拿破侖發動的侵略俄國的戰爭不但成為他失敗的起點,更是給交戰各國帶來了巨大的災難,雖然沒有讓彭色列戰死沙場,這是僥幸,但卻讓彭色列受盡牢獄之苦,差點葬送了一代英才。是戰爭釀成了這一悲劇。
然而幸運的是,彭色列在死裏逃生後,雖然身陷囹圄,卻壯心不已,最後終於創立令後人稱道的射影幾何,自己也成為名垂青史的大數學家。這是偉人們不同凡響的共同之處——處變不驚,在任何險風惡浪中鎮定自若,認定目標百折不回。列寧在沙皇的監獄中依然從事寫作,一些革命文獻就出自這裏。德國大發明家西門子(1816~1892)因介入另外兩個軍官的決鬥而被捕入獄,但他在獄中卻“癡心不改”——完成了他一生中的第一項小發明,即改進了電鍍工藝,並於1842年獲得專利。這類執著的精神,很值得我們學習。
成果埋沒二十載
尼爾斯·罕利克·阿貝爾是19世紀最偉大的數學家之一。他最早於1824年證明了四次以上的一般方程不存在代數解,攻克了這一困擾數學家們達300多年的難題;阿貝爾還是橢圓函數論的最早創始人,他在1826年寫成的劃時代論文《論一類極為廣泛的超越函數的一個一般性質》,至今仍使當代數學家們還在忙碌……總之,用法國數學家埃爾米特(1822~1901)的話來說是,他“豐富的數學思想可以使數學家們忙上五百年”。
可是,這樣一位偉大的數學家的成果在生前卻得不到承認,而自己卻因貧困導致疾病和營養不良而英年早逝,釀成了數學史上最重大的悲劇之一。
阿貝爾1802年8月5日出生在挪威的利斯蒂安尼亞(今奧斯陸)附近的芬多村,父親是位貧窮的牧師,曾兩度進入議會。阿貝爾幼年時,父親給了他良好的教育。15歲時進入中學,這時一位後來一生關愛他的數學老師洪堡激發出他的數學求知欲和天才,他也勤奮好學,因此數學成績特好。這是他一生難得的一個“黃金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