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夜

這天晚上,他們又比我先到“濱江茶樓”,我去時,他們不但已經熱火朝天地說開了,而且說得很投機的樣子。我一見,忙說:“你們講的什麼呀,這麼開心?”

他們聽了,立即不做聲了,臉上還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我更奇怪了,說:“是不是說的壞話?”

半晌,李書記才說:“錢書記和孫書記在擺葷龍門陣。”

我開玩笑地說:“好哇,什麼葷故事,說出來我也聽聽,奇文共欣賞,疑義相與析嘛!”

錢書記聽了,忙說:“要不得,這龍門陣沒意思!”

孫書記卻說:“怎麼沒意思?有益無害嘛!你不好意思說,我講給賀老師聽。他說他那兒有一個‘爬灰佬’,和兒媳婦生了一個兒子,老來得子,又是和兒媳婦生的,老家夥就特別的心疼。有一次,這寶貝‘公生兒’病了,偏偏老東西又迷信,不願把這‘公生兒’往醫院裏抱,就去找了一個八字先生來給消災。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八字先生知道這老家夥的事,就有意要收拾‘爬灰佬’,於是就對他說:‘這孩子是犯了煞星,要想消災,孩子的親生父母不能走東方,如非走不可時,必須是退著走,否則這孩子是小命難保。’那老家夥聽了,非同小可,決意不再往東方走,可又哪裏做得到?沒隔幾天,這老東西非去趕場不可了,就按照那先生說的退著走,因為那要去趕的場正在東方方向。走著走著,‘撲通’一聲,就掉進了旁邊的水田裏,成了一隻落湯雞。”

“就這樣?”孫書記講完後,我看著他問。

孫書記說:“沒了。”

我說:“一點也不葷嘛。”

孫書記說:“再葷就該被掃黃了。”

錢書記說:“我這兒有個葷的!他剛才講的算是下裏巴人,我這個可以稱得上是陽春白雪!”接著,他就對我講了起來,“剛才我們在來的路上,聽到一個非常有趣的龍門陣,孫書記聽著聽著就不想走了,非得聽完了不可……”

話沒說完,孫書記就辯解地說:“你們別相信錢書記的話,是他想聽,故意說我呢!”

錢書記說:“就是我想聽又怎麼樣?好吧,說出來讓賀老師也笑一笑!這故事的名字叫‘自然習慣’,說的是改革開放之初,沿海一帶娼妓業發達,有一個花花公子,仗著暴發戶老子的幾個錢,天天尋花問柳。他的父母覺得這樣下去不行了,就決定給他娶個老婆,好把這花花公子管束到。後來,別人果然給他介紹了一門親事,這女子很漂亮,看樣子性格兒也溫柔賢惠,真是百裏挑一,雙方很快就結了婚。可是,洞房花燭夜的第二天早上,新郎倌卻一臉哭相,顯得很不高興,他的好朋友就問他:‘哎,新婚燕爾,怎麼就不高興了?’花花公子說:‘你不知道,昨晚上我和她那個了,順手給了她幾百元小費。’朋友說:‘你這是習慣成自然!’說完,又安慰他說,‘給了就給了嘛,反正已經是兩口子了,也不是外人。’誰知花花公子聽了,卻哭喪著臉說:‘你不曉得,還有更讓我慪氣的!’朋友問:‘是什麼?’花花公子說:‘我把小費給她後,她又退了我一百元錢,說人還是要講一點職業道德的,我不能收你這麼多!’”

我聽了“撲哧”一笑,說:“有意思,有意思!”

錢書記卻說:“這有什麼意思,我這兒伸手一大把呢!”

錢書記說完,李書記轉入了正規的話題:“好了,閑話少說,書歸正傳,講故事吧!”

錢書記和孫書記也說:“對,講故事。”

李書記說:“今晚上我們還是按順序來,錢書記先講吧。”

錢書記說:“不行,既然已經換過來了,還得你先講。”

孫書記也說:“對,還是李書記先來,你那徐自模特別有意思呢!”

李書記聽了,想了一下,說:“講就講,今晚上把這個故事講完。”說完,就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