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去陳反俗,好奇尚硬。去陳反俗是黃庭堅作詩的最高信條;好奇尚硬是他作詩的法與格。他說:“寧律不諧,而不使句弱;用字不工,不使語俗。”別人常用的字眼和鄙俗的調子,他一概洗除淨盡,專搜求拗律、拗句、險韻、怪典。
黃庭堅有詩歌創作的大量作品,又有一套相對完整的理論和具體的作詩技巧指南,因而,在他周圍逐漸形成一個詩歌團體。後人稱之為“江西詩派”。
江西詩派因黃庭堅是江四人而得名,而詩派中的其他詩人也並不都是江西人。後來,北宋末、南宋初的呂本中撰寫了《江西詩杜宗派圖》中提出了“江西詩派”的稱呼,並把黃庭堅作為詩派的創始人,又列舉了陳師道等二十四人為這一派的成員。然而,別人把他也歸入了江西詩派之中。其實,在呂本中所列舉的詩人中,其理論主張和創作實踐並不完全一致,有的詩人還不承認自己是江西詩派。徐俯對於呂本中列他於宗派中很不滿,說:“我乃居行間耳。”韓駒是江西詩派中除黃、陳以外的大詩人,他也不甘於在江西詩派,《後村詩話》說:“子蒼蜀人,學山蘇氏,與豫章不相通。呂公強之入派,子蒼殊不樂。”雖然如此,但作為一個詩歌流派,江西詩派又確實有著黃庭堅影響之下的共同特征。江西詩派對北宋後期詩歌創作有很大的影響。
愛國詩人陸遊
陸遊(公元1125年~1210年),宋越州山陰(今浙江紹興)人,字務觀,號放翁。南宋著名愛國詩人,詞人。
在北宋南遷前兩年,他出生在行駛於淮河中的一條船裏。他還不懂得世事,淮河就成了宋、金的分界線,中原淪喪了。
陸遊在南宋定都臨安時即被父母攜帶返回了家鄉。他的少年時代,正是南宋朝廷內抗戰與投降兩派激烈鬥爭之時。這期間,乃父友人都是些愛國誌士,每當來家聚談,總以祖國山河的殘破,朝廷的腐朽,激昂陳詞,疾首痛心。這給陸遊以深刻影響,在他小小的心靈裏,播下了忠於祖國、忠於民族的種子。既長,陸遊就以收複故國河山為己任。
陸遊二十九歲那年,參加省試,考取第一名。同時參加省試的有奸相秦檜的孫子,名列陸遊之後。這使秦檜大為不滿。第二年,陸遊又參加殿試,卻被秦檜削了名,並永遠剝奪他仕進的資格。加給他的罪名是“喜論恢複”,即主張收複失地,也就是“愛國罪”。秦檜死,始任福州寧德簿,遷大理寺司直兼宗正簿。孝宗趙韓即位,任樞密院編修官,賜進士出身。曾任鎮江(今屬江蘇)、隆興(今江西南昌)、夔州(今四川奉節)通判。
和大將張浚商討整頓武備,進取中原,被誣告免職。公元1173年入四川宣撫王炎幕府,曾向王炎提出抗金大計。又在蜀州、嘉州、榮州(今四川崇慶、樂山、榮縣)任職,改任置製史範成大參議官。未幾,朝廷召回為禮部郎中兼實錄院檢討官。
陸遊從入川到出川,生活幾近十年,這是他一生中至關重要的曆史時期。他的詩風,在這時為之一變,氣概沉雄、軒昂。他自己編的詩集,取名《劍南詩稿》,就是為了紀念這段川陝生活。
陸遊出川後,時仕時閑,六十五歲時再次回到了山陰縣鑒湖邊上的三山村,度其晚年。
陸遊工詩詞、散文,亦長於史學。南渡後,與尤袤、楊萬裏、範成大並稱南宋詩壇四大家。其詩多沉鬱頓挫,雄渾豪放,內容以恢複中原,統一中國,反對投降為主題,兼有反映人民疾苦,批判時政之作。字字句句閃耀著愛國真情和對多災多難國家的一片丹心,實為一代人民心聲之反映。其詩今存有九千多首,著有《劍南詩稿》、《渭南文集》、《南唐書》、《老學庵筆記》等。
誠齋體
宋代詩歌出現許多流派,誠齋體是其中一種。誠齋體創始人楊萬裏(公元1127年~1206年),字廷秀,號誠齋,吉州吉水(今江西省吉水縣)人。
楊萬裏在思想上受理學濡染較深,“(張)浚勉以正心誠意之學,萬裏服其終身,乃名讀書之室曰‘誠齋’”。他的創作道路主要經曆過尊奉江西——學習晚唐——辭謝諸人而師法自然三個過程。他的詩論也多圍繞這三方麵而發。他雖先以江西詩派入,而最終形成自己獨特詩風,但他始終膺服江西詩派講究法度、注重悟人的理論。他更強調靈活運用前人的創作經驗,要“深得其意味”(《誠齋詩話》),但他最有意義的主張是跳出前人窠臼,師法自然。他自稱在五十歲以後“忽若有寤,於是辭謝唐人及王、陳、江西諸子,皆不敢學”(《荊溪集序》),主張“隻是征行自有詩。”(《下橫山灘頭》)“不聽陳言隻聽天。”(《讀張文潛詩》)這種師法自然的主張使他更富有創新精神,更提倡以才氣為詩。楊萬裏的詩有獨到的藝術成就,被後人稱為“誠齋體”。“活”,又是後人對“誠齋體”的公認評價之一。
《資治通鑒》
《資治通鑒》簡稱《通鑒》,共有二百九十四卷,文字簡練,記事周詳,上起春秋末韓、趙、魏三家分晉(公元前403年),下迄後周亡於宋朝的前夕(公元959年),共記載了我國古代一千三百六十二年的曆史。這是一部宏偉的編年體通史著作,是我國史學上的創舉。它是由宋代著名政治家,史學家司馬光同劉恕、劉分攵、範祖禹等有很高史學造詣的學者們一起,花了十九年的時間,編成一部編年體裁的通史巨著——《資治通鑒》。
司馬光(公元1019年~1086年)之所以能完成這麼一部不朽的通史著作,一方麵也是由於他的工作得到北宋朝廷的重視。能充分利用國家的藏書。治平元年(公元1064年),司馬光把已經完成的先秦部分史稿,即《通鑒》的前八卷呈送給宋英宗,引起宋英宗的重視,讓他在崇文院設局專心編書。崇文院是國家藏書最集中的地方,有圖書三萬多卷。治平四年(公元1067年),年輕的皇帝趙頊即位,為這部書定了書名,叫做《資治通鑒》,並寫了序文,鼓勵司馬光繼續努力,完成這項工作。
《資治通鑒》是眾手修書,又體現司馬光“一家之言”的成功之作。各個助手承擔《通鑒》編修的任務,曆來有不同的說法。胡三省、馬端臨、全祖望及近代學者意見大同小異。範祖禹擔任《通鑒》中唐史部分的與修工作。劉分攵任漢代部分的內容的編修。劉恕為全局副手,他承擔的任務或說是三國兩晉南北朝部分,或說是自南北朝至隋的長編,或說專修五代部分。或考訂劉恕擔任的工作前後有變化。司馬光參與全過程的修史工作,全書定稿“其是非予奪之際,一出君實筆削”。司馬光對曆史的看法和範祖禹、劉恕的觀點也有差異,但《資治通鑒》的“臣光曰”完全貫徹司馬光的見解。所以說《資治通鑒》是眾手修書,又體現了司馬光“一家之言”的成功之作。
司馬光治史嚴謹,考辨材料的方法稱為考異法,這部史書有很高的史料價值和文學價值。編纂史書是先編“叢目”,將收集的史料,按照年月順序,標明事目,剪貼排列。第二步編“長編”,整理叢目,考訂取舍,重加組織潤飾。最後是定稿。這給後人修史留下寶貴的編纂經驗。
《資治通鑒》問世後,編年體史書有較大的發展。受到《通鑒》的影響,宋代的編年體史書重要的作品有李燾的《續資治通鑒長編》、李心傳的《建炎以來係年要錄》等。為《資治通鑒》作注釋和考辨的著作,重要的是胡三省《資治通鑒音注》、《釋文辯誤》等。
即宋祁、範鎮和宋敏求。工作進展緩慢,設局已有十年來,而“紀誌俱未有草卷。”為加快撰修《唐書》的進度,至和元年(公元1054年)八月,命歐陽修“刊修《唐書》”,負責本紀、誌、表的編撰。在範鎮、宋敏求、劉羲叟、梅堯區等人的協助下,嘉祐五年(公元1060年),《唐書》全部修成。後人為區別於劉日句的《唐書》稱劉《書》為《舊唐書》,歐陽修等所修為《新唐書》。《新唐書》共二百二十五卷,其中本紀十卷,誌五十卷,表二十二卷,列傳一百四十三卷。雖卷數比《舊唐書》多,但字數卻比《舊唐書》少了許多,真正作到了曾公亮在《進新唐書表》中所說的:“其事則增於前,其文則省於舊。”
歐陽修所修的兩部史書,有下列共同特點:一是在體例上有所創新,如《新唐書》即增加了舊史所沒有的《儀衛誌》、《選舉誌》和《兵誌》,《新五代史》則改誌為考,學《同天考》和《職方考》,其它典製則從略。歐陽修在兩史中還編製了新的譜表,如《新唐書》有《宰相表》、《方鎮表》、《宗室世係表》、《宰相世係表》,《新五代史》中有《十國世家譜》等,這雖不是創新,卻是繼承了司馬遷開創的,又幾乎被史家摒而不用的史表傳統。二是在大力開拓史料來源,吸收豐富的史料。他曾奏請派人專門查閱當時尚存的“唐朝至五代已來奏牘案簿”,不僅係統整理了唐代科舉製和兵製的演變資料,寫成了《選舉誌》和《兵誌》,而且還整理了唐代不少經濟史料,致使《新唐書》之《食貨誌》比舊誌增加了一倍還多的篇幅。特別是《全文誌》,更作了大幅度的補充。不值得一提的是《新五代史·司天考》,《舊王代史·曆誌》載有王樸《欽天曆經》,凡四篇,其中一篇亡佚,另三篇也不太完整,歐陽修則訪求到了王樸原書,完整地吸收到了《司天考》中,其意義之大是不言自明的。三是歐陽修修史特別注意文詞簡賅,力求作到劉知幾所說的“文約而事豐”,事實上,歐陽修所修的兩史都達到了這一要求。清人趙翼說:“不閱《舊唐書》,不知《新唐書》之綜核也;不閱薛《史》,不知歐《史》之簡嚴也。”實在是中肯的評價。
歐陽修的史學成就還有一個重要方麵,就是非常注重對古代文物的收集、著錄和考辨,他在嘉祐七年(1062年)編成了《集古錄》一千卷,就是這一成就的體現。
《通誌》
鄭樵(公元1104年~1162年),興化軍莆田(今屬福建)人。徽宗宣和元年(公元1119)其父亡故後,他隱居山野,潛心研究史學,曆經四十餘年,著成繼司馬遷《史記》之後的一部大型紀傳體通史——《通誌》。
《通誌》是一部紀傳體通史。記事上起三皇,下迄於隋。辟本紀十八卷,年譜四卷,略五十二卷,世家三卷,列傳一百一十五卷,載記八卷。仿司馬遷之作,於《史記》五體外,本《晉書》為載記,又改表為譜,改書為略。本紀、世家、列傳、載記係綜合諸史舊文,損益而成。惟年譜略出於新創。二十略尤為精心編撰之作,集中反映鄭樵史學思想學術觀點,其中禮、職官、選舉、刑法、食貨五略,係節錄《通典》;氏族、六書、七音、天文、地理、都邑、諡、器服、樂、藝文、校讎、圖譜、金石、災祥、昆蟲草木十五略,則為多年搜討,獨出心裁之作。如氏族略記載了各個氏族的由來;校讎略闡明了整理圖書、辨章學術的方法;圖譜略指出了圖表與書籍的相互作用;金石略擴大了史料研究的範圍;六書略、七音略開啟了文字音韻之學的新途徑。